路堃每次喝醉都会在大庭广众下大骂路西野,骂路西野落井下石,不但不愿帮他们,反而踩了他们最致命的一脚。
那时候,他是听不得人骂路西野的,别人不过听个笑话,他却要多端几杯酒过去,直到路堃醉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才能放心。
江随风的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瞥了路西野一眼。
路西野眉目低垂,唇角微微勾着,神色间满是漫不经心的讥诮之色。
他很快就讲完了这通电话,惜字如金,话语间全是拒绝与敷衍。
挂掉之后,他将手机扔到一边,随手敲了支烟出来,低头点燃。
细雨落在车窗上,被窗外的各色灯光刺透,映在人脸上是细碎的光影,神秘,斑驳……
在烟头闪烁的忽明忽暗中,十足质感,十足魅人。
然后那如黑白剪影的人蓦地抬起眼睛,与他四目相接。
江随风的唇角不自觉抿平了,于是路西野便对他笑了笑,眉梢一挑,像是询问。
询问什么,江随风不知道。
他在那一挑眉里心脏重重一跳,忍不住开口问道:“可以给我一支吗?”
路西野弹了弹烟盒,半支香烟弹了出来。
他偏了偏头,像想起什么一般笑了起来,笑容有一点恶劣,目光却像带着钩子:“你是不是还没成年?”
“没成年你那天还给我点火?”江随风反问。
“我点火的时候还不知道你没成年,”路西野说:“我自己点火玩儿,你干嘛就抽上了?”
江随风气得瞪了瞪眼睛,一双本就很大的眼睛立刻变得更大。
路西野的笑容愉快了起来:“没成年不能抽烟,知道吧?”
他说着又将烟盒往江随风面前擎了擎,像钓鱼的饵,想引着人上来抢。
人和人之间一旦动起手来,关系和距离就会拉得特别近。
江随风的目光灼灼,看起来像是立刻就能动起来,可最后他却一动都没有动,并且又重新把眼睛垂了下去。
路西野眯了眯眼。
上辈子,有他的场合里,他总爱安静地看他,可这辈子,他好像尤其喜欢把眼睛垂下去,像是想把那双眼藏起来一般。
他有点失望:“都放你面前了,为什么不伸手?”
“那是你的。”江随风说。
“嗯?”路西野怔了怔。
“那是你的。”江随风说:“你没有同意,谁都不能动。”
电话铃再次响起,路西野没有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