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看他,转身紧追了几步,在拐角处捡回那条围巾,递还给他。
“脏了,不好意思,”他说:“我赔你干洗费,可以吗?”
“阿姨会洗。”路西野接过去,手软到几乎抓不住那条轻飘飘的围巾:“你刚才是怎么了?生病了?”
“没什么,”江随风说:“我要回家了,明天还要上学。”
“我送你。”路西野长腿一迈,追了上来。
江随风的眉心蹙了起来,他停下脚步,眼睛变得又冷又不耐烦,强调道:“我们根本不认识。”
路西野的脚步蓦地顿在了原地。
他太知道面前这个人了。
上辈子,他说不见他就不再见他,说和别人订婚就和别人订婚,说死就死了,他连他的梦都不愿意入……
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他都无能为力。
他忽然记起自己上辈子离世前做过的那个梦。
那是唯一一个不是他自己对过往点滴重复回味的梦。
他梦到了少年的江随风,在一所学校门口。
他穿了件白衬衣,戴着耳机背着书包。
书包不再是上一世那个被他背到破破烂烂的军绿色书包,而是一件很干净的蓝色书包。
他的发乌黑柔顺,在阳光下泛出浅浅的光泽,身姿则修长挺拔,又白又瘦,和现在一样。
很多人对他侧目,羞涩或闪避地偷偷看他,而他却恍然未觉。
梦中的自己则和现在一模一样,眼眶很热,强压着情绪叫他的名字:“江随风。”
但他却只略顿了顿脚步,随即又迈了开去。
没有回头,更没有看他。
路西野也看到了梦中的自己,那么年轻,和现在一样,少年气十足。
他紧赶着追上了他,并抬手搭上他的肩头,又叫了一声:“江随风。”
少年人终于停下了脚步,偏头看他,冷眉冷眼,没有说话。
他对他的态度很不好,可他还是喜悦地笑了,笑得眼眶发酸。
“江随风,”他说:“两年前,你在H市帮过我,还记得吗?”
江随风的眉目依然冰冷,他摇了摇头,并把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拍掉了:“不记得。”
路西野抿着唇,喉口干疼,他想像梦中那样叫他的名字,于是本能地开口:“秦……”
一个字吐了一半,又被蓦地顿住,他难受地抿紧了嘴唇。
他对他的爱始于江随风,偏执了十年后却最终落在了秦默彦身上。
明明他们是同一个人,可在他去世后,那么多年里,他心里却极少想到江随风这个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