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一句话要说”他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这么明澈,这么清灵,坦坦荡荡,仿佛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 “不管你成什么样子,我我会永远当你是我的师妹。”空气中,像有只铁棒,狠狠地击向他的心窝,他疼得五脏六腑都在哆嗦。
他突然有点可怜自己。
“谢谢周专员,真的很荣幸。”诸航摆摆手,走了出去。
电脑留在这里,没有得到安全司的允许,不准离京一步,随时等候安全司的询问。科长对诸航说道。
诸航明白,从现在起,她就是一嫌疑犯,必须在警方的监视范围内。
她打车去了国防部,在街头就下了车。她在寒冷的风中慢慢地走,暮色跟在她的身后,一点点将她包围。
她给卓绍华打电话,手指稳键地拨键,“首长,我在你对面的马路上,我来接你下班。”
卓绍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等不及勤务兵去开车,他希望可以像往常一样从容,但在出大门时,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诸航仰起头看着首长,路灯还没亮起,他的面容不甚明朗,可是还是很俊伟。
她缓缓抬起手,去摸他的脸,半空中给他捉住,首长脸红了。“我们回家吧!”这儿可是车来人往的大街,他还穿着军装呢!
“不想回家。”她摇头。
“那找个地方吃饭?”
晶亮的大眼睛骨碌碌转了转,“首长,我们回家带上小帆帆,去我姐家蹭饭!”
呃?他从没干过这样没品的事。
“走不走?”卓绍华目瞪口呆,这孩子主动牵他的手。
小喻早把车开过来了,在十米之外泊着,窘得眼睛都不知该往哪儿看好。
他失笑摇头,“仅此一次。”大手一扳,将她的小手包在掌心里,大步向车走去。
“首长,其实我是个有污点的人。”诸航突然停下脚,表情很认真。
卓绍华拉开车门,将她塞进车里,“明儿脱下来,让吕姨洗洗。”
她呵呵地乐,斜过去一眼,仿佛在说:我就知你会这样说。
“姐夫,我要吃水煮鱼片,还想吃炸酱面,嘿嘿,姐夫的炸酱味我怎么也吃不够,不过,今天那佐料,你让妈妈来拌,多放点辣子。首长,你喜欢吃什么?”诸航一进门,就嚷嚷开了。
卓绍华真想催眠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说呀,没关系的,姐夫最疼我了。”诸航很有“怕啥,姐挺你”的气势。
“我不挑食。”卓绍华尽力保持风度。
诸航突地一拍手掌,“首长爱吃清蒸鲈鱼。”
骆佳良窘态十足,“这个不知绍华要来,家里没有准备。”
“让姐去超市买,春节期间货物很充足的。对了,蒸的时候要注意色相,首长有时候很在意外表呢!”
卓绍华太阳穴突突地跳,无力到无语。
小帆帆从来都是尴尬的调和剂,他先是眨巴眨巴大眼睛,然后一笑之后,像欲推还拒般躲进卓绍华怀中,接着又缓缓转过身,哗地咯咯大笑,朝从房中出来的诸妈妈张开了手臂。
诸妈妈那颗心柔软得如丝般,“宝贝,快,给外婆亲亲!”
半途中跳出一程咬金,诸盈抢过了帆帆,瞪了瞪诸航:“怎么这么不懂事,帆帆刚发过热,哪能这样出来吹风?”
诸航赔着笑,“坏家伙结实呢,没事!”
诸盈还是不放心,用手背拭拭帆帆的额头,又贴贴小脸,确实没有热度,这才松了口气,“结实也不能这样胡闹。”
“我没办法,帆帆想外公、外婆、大姨,一直吵,我只好带他来。是不是,帆帆?”诸航晃着帆帆的小手。
帆帆咧开嘴,哼哼哈哈,就差唱给大家听了。
帆帆退了热、诸航平安回家,还有什么比这更好呢?诸盈默默叹息,今晚不想从前不想以后,守住眼前的快乐最重要。
小帆帆被诸爸、诸妈抱进了卧室,他们调果汁、冲奶粉,先给他准备晚餐。骆佳良进厨房和面去,诸盈真的去了超市。
卓绍华想拦阻,诸航拽了下他的手,拉着他走到前面的小院,“我小的时候,一生病,便会肆无忌惮地向爸妈提很多要求,他们总会尽力满足我。首长,知道吗,那不是不懂事,而是那样,爸妈会安心。爱你便愿意为你受累、愿意被你折腾。今天,你要是把自己定位于客人,礼貌与疏离,他们会很不开心。现在这样让他们忙碌着,他们心里肯定乐开了花。只有家人,才可以提无理要求,所以不要不自然!”
原来这孩子存了这份心思!
她在替他说情,她在替他努力,她在把他拉近、融入。
“是不是有点不习惯?”她看着他的胸口缓慢地起伏,似乎在控制着某种情绪。
“我确是没有这方面的经历。”他舍不得眨一下眼睛。
大首长那种军人作风,估计没人敢提无理要求的,“不要遗憾,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尽情地向我提。”
“真的?”。
“我骗过你吗?”
他喜上眉梢,朝房间内飞快地瞟了一眼,捧起她的脸,深深一吻。
诸盈布置餐桌时,卓绍华走到她身后,轻轻唤了声:“大姐!”
她回过头。
“明天下午,大姐能抽出一个小时吗?”
诸盈沉吟了下,点点头。
“我有些想法想说给大姐听听,我在银行斜对面的茶室等大姐。”
这顿晚饭吃到晚上十点才结束,小帆帆在卓绍华怀中睡得沉沉的。吕姨和唐嫂房间的灯都熄着,破例的也没为他们留盏灯。走廊上有点昏暗,水仙花新的一簇又开了,清雅的香气染了寒意,特别特别的悠远。
脚步声一重一轻在走廊上回响,诸航侧耳听着,重一点的是首长,轻一点的当然是她了。很奇怪,听起来却非常的默契、和谐,仿佛演练过多遍。
卓绍华在客房门前停下脚,手里有帆帆,他不好腾手。
“诸航,开门。”
跟在他身后的人没反应,他扭过头,角度刚偏到五十度,突地感到一具温软的身子轻轻贴着他的后背。
幽幽地叹息,“首长,你别回头。”
他语气柔缓,“好!”
“你说我是不是踩坨狗屎了?”
他清咳两声。
“不然狗屎运乍这么好呢?我居然摘到了你这颗星!”她想起初次见首长,在那样的黄昏里,看着他从车里出来,小艾的老乡恭敬地向他敬礼,她和小艾抱着尖叫。
那个男人如今是她的老公!!
孩子就是个孩子,找个比喻都让人叹气,“外面冷,我们开门进去说。”
“别插话,首长,我难得这么浪漫!”浅浅的夜风撩起她的发丝,她拂开,迟疑了下,慢慢环抱住首长的腰,闭上了眼睛。
首长的背很宽,很安全!
卓绍华深呼吸。
“上帝大叔真的温柔,关上一扇门,立马给你开一扇窗,让你不会错过任何风景。”小脸在宽阔的背上蹭了蹭。
“北京有基督教堂的,改天我们一起去那儿感谢他?”
“上帝从不索取回报,不象我,首长,我”哎哟,咬唇,羞死人了,说不出口。
她缩回手臂,抓抓头,冲上前把门开了。
帆帆今晚睡在大卧室,可能首长知道她这一天挺累的,想让她不被打扰。当她洗漱出来,卓绍华一身香皂的清气从外面进来。
她震慑得无法向前,就这样看着首长,心跳已是奔驰。温柔的笑意掩去了他眉间的冷峻、沉稳,俊眸中似有一湾静水,却又暗藏万丈波澜。
“诸航!”他轻叹,声音哑了又哑。一步步走近她,欠下身,将她腾空抱进臂弯里。
失去重心,总令人惊惶,她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
“首长”没有这么细致过的看过首长,她抬起手臂,抚摸他的浓眉、挺拨的鼻梁、温热的薄唇。
很自然的依向了他,知道他正在走向床。
左边是他,右边是她。
她枕在他的颈窝处,修长的双腿裹住她的,像连体婴般。
也许她从不愿意去承认首长给她的强大的磁场,可是她的身体远比她的心诚实。
他在看她,温情脉脉,耐心地等待她的提示。
今夜,她是他航程中的指南针。
“首长,”她吞了下口水,“不管什么原因,不管什么阻力,我都不会出国的。”
猪,你好棒,这么煸情的话,你竟然都没结巴。
“为了我?”卓绍华坐直了身子。
她重重点头。
“只为我一个人,这里,这里,这里?”他指着她的心口、脑门,再从头发摸到脚趾。
很羞涩,却不愿意躲避。
“嗯!”
“如果我现在吻我的妻子,会不会被骂流氓?”他笑着问。
“试一下就知道了。”她也笑,羞羞的,怯怯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揶揄的语气,还是因为夜太静,还是因为这空间的窄小,只是一个轻轻的啄吻,诸航倏然引起一阵酥麻,电流般掠过全身,她不由地一震,仿佛风花雪月徐徐展开。
不知何时,他温热的手掌从她的衣衫下摆伸了进去,在她细腻光滑的背上游走,从肩脊到腰际,绘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缓缓将她按向自己,再紧,再紧
诸航不由的吸了一大口气,“首长”她的声音奇怪地嘎哑,体内一波又一波的汹涌澎湃。
“叫绍华!”他的眸光,炽热浓烈。他吻遍了她周身的每一个角落,以柔情,以火热,缠绵悱恻而又小心翼翼。
她在这吻中成蛹、化蝶。
一缕热雾腾地升起,诸航迷失在他的眸光中,有种不可思议的轻柔荡过心口,她不能自持。
“嗯?”他并没有问得详细,但她读懂了他的渴望,因为此时,她也同样渴望着。
他大掌一合,握住她的腰,将她密实地置于身下,
他的表情近似痉挛,面容扭曲得都变了形,仿佛很愉悦,又仿佛很痛苦。
她咬着他的肩,用舌尖的舔舐和牙齿的轻啄,来寻找清凉。
他珍惜地低下头去,吻住她的唇,给予她的索取。
汗水濡湿了肌肤,又融合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在她抑制不住的呻吟声中,他让她看到了山顶的旖旎风光。
她以为,这应该就叫圆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