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
她的脸色更白。
他笑起来,带着惨烈的意味。
“徐言,你好样的。”
原来这样,原来这样。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做傻子,他们并蒂同枝,连这份背德爱恋也一人一半。
她留着!像收留一份定情信物,如此珍惜,不过是他随手写下的六个字,她埋在枕下妥善收藏!跟他一样的傻子!
他恨得牙痒痒,几乎想把她搓圆揉扁塞进嘴里吞掉。这个骗子!她哪里傻,她多么会骗!如果不是今天,如果不是这样一个巧合的时刻,她要骗他多久?她要任由他一个人当傻子多久!
“没什么意思,是吧?”
徐言眼睁睁看着他,像个挖出了她不可告人心事的胜利者,高傲地笑着,拈出那张纸片,一下一下地撕碎了——
“没什么意思,还留着干什么?”
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上眼眶。不留就不留吧,扔了好,省得留着念想,难道要带到大学去,要带一辈子去?
“……随便你。”
“随便?”
徐闻脸色一变,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一张垃圾,你留着干什么?还他妈给它找个袋子装着、放在你枕头底下干什么!”
他抓得很痛,一瞬有腕骨会被握碎的错觉。然而她一挣就挣开了。
“你发什么疯?”
“是、是,我发疯——姐,”他挤出这个字,“谁他妈有你清醒啊?”
“……我今天没有力气跟你吵架。”
徐言缓慢地爬上床,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整个裹住,紧紧闭上眼,在里面蜷成一只蚕蛹。
他会走的。他会厌烦自己这副鸵鸟姿态,外面花花世界、灯红酒绿,他迟早有一天会走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关灯的啪一声轻响,和他开门出去的脚步声。
徐言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四周恢复了黑暗,只剩床头的一盏小夜灯亮着。旁边摆着他刚才倒来的一杯热水,微弱光线里,袅袅地飘着热气。
地上散落着他刚才抛下的碎纸屑。他撕得不细,她蹲在地上,尽管视线模糊,还是几下就拾了回来。一小把,堆在床头柜他拿来得杯子旁,一处组合的展品。
隔着两扇门能听见隐约乒乒乓乓的响动,是他在撒气吧。
她靠在床上,捧起热水来喝了一口。
突然房门开了。她怔愣着望过去,一滴眼泪掉进杯里。
他站在那,脸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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