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心头一缩,听着徒弟声音打颤地说这一番话,原先的那许多害怕和防备都烟消云散。
只剩下心疼。
阿衡
如果我不重要,为什么我堕仙入魔,还不放弃我。如果我很重要,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对不起,阿衡。云栖有些手足无措,过了很久,才讷讷然说,我之前不是骗你的,我说过,我会尝试去喜欢你。我从不骗你,你知道的。
白衡神色一缓。
点点头,眼睛里有了些星光。
云栖将身子后倾回去些,徒弟便单手撑着床榻,让自己跟过去些,如蛾扑火,似影随形。
那您愿意,陪我永远待在这里吗。没有别人,没有仙,没有魔,只有你,只有我。
好不好
师尊脸色微变。
似是有些回过味来。
不,阿衡。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只有出去面对
哐啷一声,屋内仅有的一张藤椅被一股魔气掀翻,碎成断竹。
白衡慢慢退了回去,又成了一开始正坐的姿态。
嘴角带笑,眼神空寂。
这大佬黑化一般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云栖觉得自己没有哪句话说错了。
都是温言温语,好言相劝,苦口婆心。
怎么这孩子说委屈就委屈,哭得梨花带雨。一个转眼,说发脾气又发脾气,整个人阴晴不定。
您已经不疼阿衡了。
徒弟神色阴冷。
那阿衡,也就对您不敬了。
?!
云栖后知后觉,翻身要跑时,已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整个人都被掀翻在塌上,徒弟制住他不断屈膝上踢的双腿,抬手一道捆仙绳将他双手缚在床头。
白衡咬着牙将他衣带一把扯下,声音里都带着嗜血的意味。
怎么了,师尊。您不是说,不管阿衡要什么都会给我吗。
江山给我,权力给我,修为给我。可这些,都不是我要的。
他俯身,开始细密地亲吻他的额头,鼻尖,转而啃咬他桃花似的薄唇,声音哑了,我要你,你给不给。
云栖整个人都被亲懵了。听到那句你给不给,才开始剧烈挣扎,拧着身子摇头:不,我不给!
不给。白衡将他身上衣服扯碎,我自己要。
等,等一下!感觉到腿被支着分开,他急得满头大汗,推着徒弟:我劝你善良,不然,不然你一定会后
一声鼻嗤。
他他他,他就是仗着自己现在法力不够。打不过他!
软的不行,他就来硬的?!
合着他真是养了个狼崽子呗。
爱爱情是要互相尊重的!你这是不对的,你
你先停一下,等,等一下!我们再好好谈一下,我觉问题吧,都得沟通
眼看着情况越来越不可收拾,可徒弟一言不发,只闷声扯衣服,扯完衣服扯裤子。
你再继续下去,我,我这辈子永远不会原谅你!
恣意游走的手终于停了一下。
冷风吹过谢云栖身上,让他禁不住一个寒战。
那就不原谅吧。
话说完,将自己腰带也嗖地一声抽开。
握住他膝盖,刚覆身上去,眼光一扫过他的脸,动作却戛然而止。
谢云栖眼睛红了一圈,长长的睫毛上沾满水汽,平日里温柔恬淡的眼睛,现在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瞪得圆圆的,眸子也浸得湿漉漉的。
两辈子,他没在这个人脸上,见过这样生动可怜的神情。
心像是被狠狠抽了一鞭子。
手下意识地松开。
他将被褥盖住他,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部分。躺在云栖旁边,用指腹揩去那人眼尾的潮湿。
又温柔地亲过他的额头。
您怎么哭了我,我吓唬您的。我骗您的对不起,师尊,你别难过,是我不好。
我今日。喝得有点多,我神志不清,我
慌慌张张地又去柜子里寻了两件衣服出来。刚走到他面前,就听到对方一声怒喝:滚出去!
徒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抱着衣服站在床位。
师尊
他将衣服规矩地放在床头。
您不是说,要好好沟通
滚。
白衡不敢走,他怕走了,谢云栖又想不开了。
僵持良久。
您知道天界如幽湖里,镇着什么吗。徒弟忽然问。
不是云栖气急了故意不回答,而是这个部分他的确不知道。
什么如幽湖,他都没听过。
那您知道太行山里,藏着什么吗。
得到的还是沉默。
不要相信天上的仙人。师尊。天界都知,如幽湖里镇着上古邪灵,战神在湖边建府亲镇,任何仙人不得轻易靠近。可那湖里镇的哪里是什么邪灵。
云栖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极其重要的记忆没有及时找回,若有所失地焦虑起来。
以邪镇邪,湖中,用一把魔剑,困着四十八位玄仙的怨念。
白衡数得很清楚。
玄仙,四十七位。
玄仙为天道之子,常常是万年都飞升不了一位。
天界整整五万年来,统共也就飞升了四位玄仙,加之九离,现有的玄仙不过五位。
可那如幽湖底,却镇着四十七位玄仙的怨气。
当年,他靠近如幽湖时,清楚地听到那滔天愤怒的怒吼。
你听到了什么。云栖的心也悬了起来。
仙人弑仙。
云栖心底一惊。
那四十七位玄仙,是被仙杀的?
我看到了。
你看到什么。
我当时已经堕魔,所以对怨气的敏锐,让我触碰了湖心的那一柄长剑。摸到它的时候,我看到画面。
白衡此刻的眼神有些怪异,像是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