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火螭:锁死cp,拿命助攻。
第16章 堕成魔修
不走,为师不走。云栖唇角笑意不收,你且先松手。
那妖兽醒过神来,晃了晃头哼哧几声,又不知死活地要扑上来。云栖看出元衡的不耐,他取出腰间长刃单手挥下,刀刃延伸出长鞭子,两鞭下去抽瞎了火螭眼睛,妖兽哀嚎一声变得更为狂躁。
见元衡欲下死手,云栖惊愕地挥袖阻止:不可!镇压为上,诛杀为
话没说话,长鞭碎为片片利刃,将脚下妖兽削成肉泥。
血雾染红数十里,刚被驱散的怨气又重新聚了起来,哑着嗓子哀哀嘶叫着,声势渐大。
这还不够,带血的细刃又凝成长鞭,这鞭头裹挟着团团黑雾,呼哧一鞭将火螭的妖魂也抽碎,顷刻魂飞魄散。
云栖哽住了。
他不断地在心里说服自己,这是秘境,是假的,是假的。
可元衡是真的。自己也是真的。
他身上不见灵气,丝缕玄色缠身,那魔气竟如此纯正。
空气里还飘荡着浓郁的血腥气。
他望着徒弟发红的眼睛,声音不复往日的温柔,肃穆道:为师可以镇压它的。
拿什么镇。元衡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全然不觉得自己对一只牲畜下了死手有何不可,眼如点墨,死水无澜。
命吗。
元衡绷紧下颚,唇色轻淡。那犹然带血的长编化作柔软的束带,卷住师尊的腰往自己怀里不容置疑地一带,上下打量他,可有受伤。
年方十六七的模样的师尊几分瘦弱,抱在怀里轻飘飘的,腰也盈盈一握。
想来这些年也过得并不舒坦。
师尊是如何重生的,当年分明以身祭阵了,如今好容易回来却也不来寻自己。而且,更重要的是。
他眼尾,扫过十分多余那人。
云栖没看透他这些心思,只急着想推开他,却见元衡眼底煞气越发重了,眉间竟有魔气溢出,心道一声不好。
元衡他,从何时起褪仙染魔,竟堕成魔修。
忙着凝一手灵力压下他眉心的魔气,一边说到:平心静气,莫生欲念
元衡却将他腰间白帛缠得更紧几分,问:师尊。我们回去吧。
回,回哪儿?
云栖笑得有些勉强。
回家。作势拽着他便要走。
那是你家,不是我的。
闻言,元衡身形一顿,扣住他的手腕未松分毫,也没回过头来看他。
云栖还以为是被说动了一些,还想着要好好跟他讲道理,温温柔柔地弯着眼角:阿衡,我不想回东都。
他本以为元衡会立刻哽咽着缠着自己撒娇,可他没有。
元衡还是没说话。
过了很久,才听到一句没有语气的询问,那您想去哪儿。
他想了想,这个好像还没有完全决定好。竹陵上仙说了,要等元衡寿终正寝才能离开这里,那应当是找个四季如春,有山有水有竹林的地方吧。
我想去
他刚说出口两个字,察觉手腕一松,看到束在腰间的白帛散开,正松了口气。又惊愕地察觉白帛绕过他的双腕迅速收紧,将他双手紧紧缚在了身后。
您想得倒好。
云栖面色还懵懵懂懂地,没明白怎么回事。竹陵上仙的面色却唰地白了。
他立刻上来揪住白帛的一端,阻止元衡就这样将人捆了带走。待到那皇帝眼神如刀地划过来,竹陵才摁着发凉的心口,照着宋医官的语气说:陛陛下因何捆我师兄!
原来宋医官和师尊还有这层关系,怪不得当年被小叔父重伤,也只想着去寻这位师弟。元衡凉凉说道,一道风刃切碎宋医官手中牵着的白帛,顺势将云栖彻底揽入怀里,摁得死死的。
那一夜我寻遍东都十二条街,找了许久,才终于找到师尊。我害怕您死在无人长街,害怕再也看不到您。这一次更久这一次,我找了十三年。
云栖皱着眉头,挣了一下,那白帛上竟撰着符文,有锁仙之力。困住元婴期的自己刚刚好。
师尊,您好狠的心。就这样这样丢下我,你可想过我的感受。你可知道那一日醒来后醒来后我是如何,如何
师父显然和徒弟没在一个频道。
听闻此言,云栖眉头一皱,顾不上双手被捆立刻截下话头:你醒来后怎么了?你乱杀人了?
元衡顿了一顿,周遭魔气色泽更乌黑几分。
面上仍旧是平静着,道:二十万敌军,尽皆坑杀。那一日账内人,也都死了个干净。
云栖脸色灰白,挣得更厉害些,奈何只至元婴期的自己实在受制于人,便摆出了为人师者的威严,怒斥道:混账!怎可如此迁怒无辜
就他们无辜?师尊,你只可怜他们,你不可怜我吗。
你你你,你个刽子手,有什么可怜的?
师尊好似也起了些许怒意,你答应过我,会当个好皇帝的!我我为了救你以身祭阵,就是为了留你在此祸乱山河吗!你简直荒唐至极!
以身祭阵四个字像一把刀,一下刺入元衡心口。
他感到身后缚手的白帛蓦地更抽紧了几分,勒得他手腕发红。
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
元衡的声音如此刻的细雪冰寒,我想当个好皇帝,不为天下人,只为你。
这世上若没了你,我偏就要当最残忍的君王。谢云栖,你听明白了吗。你不是最看重天下安顺,芸芸性命么。你为潼关二十万人死,我就杀尽二十万,一个也别想活。还有潼关的百姓,也得为你殉葬
云栖手脚一片冰凉。
这,这疯狗是我徒弟?
是我小心翼翼,当心肝一样疼到大的小白花元衡?!
这一来一去的对话里,竹陵听得最明白。仙尊在情爱方面向来一窍未通,此刻明显是搞歪了重点,每一句话都像是捅马蜂窝上。
而元衡亦是如此。句句踩中仙尊的痛脚。
这样下去
不妙。
元衡!云栖面色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你简直令我失望至极!
失望就失望。元衡将唇抿成冷硬的弧度,下颚微抬,看着怀中少年模样的师尊,反正我做得再好,您丢下我时,也不曾有片刻犹豫,不是吗。
反正你心里只有天下众生,只有因果得失。这十三年我想明白了许多,我不过是您手中维护天下安稳的一枚棋子而已,您何曾真的将我当过徒弟。师尊,你还未飞升,怎的就比仙人还像仙人。
云栖感受到箍住自己的手劲儿有多大,腰间像是要被掐青一片。
恩馈天下,福泽万民我都听腻了。从始至终我都很恶心这个,那是些个什么狗屁蝼蚁,要靠别人恩泽才能幸福运势,命途,都只能可怜兮兮地祈求别人赐予。这样低劣卑贱之物,福祸死活,与我何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