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罗元就暴怒来打人了。
沈棠阴阳怪气道:“啧啧啧,这就破防了?因为我说你没爹妈,还是说你绝户?亦或者,两个都有?不会吧,不会吧,你真绝户啊?这也难怪,谁让你爹妈没教你礼义廉耻、忠孝仁义,正经人哪里能干出求学送妻啊?哎,我听说你给你恩师送了俩便宜儿,我是说啊,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其实俩孩子还是你老师的?毕竟这时代也没亲子鉴定,滴血认亲根本没科学依据……哇,这就打红眼了吗?”????电光石火间,二人在江面上过手百十招。沈棠力气不及对方,一招对掌被反震的武气逼退,脚踩江水往后滑了二十多丈才稳住身形。罗元不给她喘息机会,提武器杀来。
即墨秋催动神力开阵。
密集水柱拦住罗元冲杀路径。
尽管无法将人挡住,水柱面对罗元招式脆如蝉翼,但还是替沈棠争取了一瞬良机。罗元杀来的同时,她手腕一转,斜劈数十道结成网状的刀气。金属相击声、爆炸声以及水柱落水声,嘈杂背景音也盖不住沈棠的嘴炮声。
“年纪也不小了,别这么容易破防啊,我真怕你没被我砍死,先想不开气死了。”沈棠一边笑嘻嘻,一边谨慎引着罗元远离江心,时而以刀相抵,时而以剑相击,于江面转斗千里,罗元眼睛红得几乎要喷火——西南盟军这一战可以输,眼前这竖子必须死!
“哎,说一句实话,你还不乐意。”
“一把年纪了,不该什么都看开了,怎么还这么在意绝户不绝户呢?其实要我说,绝户了也好,要是后人知道有你这样的祖宗,还不三天两顿往你坟头撒尿屙屎?啊不,你今天若是葬身鱼腹,怕是没有坟墓了。我要是你子孙,我天天来这里打窝钓鱼……”
“嘻嘻,尝尝祖宗咸淡。”
罗元气到失控,一击劈开江岸最近山峰。
山峰碎石哗啦啦坠江。
殊不知,差点儿波及公羊永业。
公羊永业捂着手臂,粗喘着大气暗骂,问候公西仇三人的时候,顺便将沈棠也关照进去。虽是十九等关内侯,但公羊永业失了一往无前的锐气,能发挥出来的实力有限,面对三个时不时能吃到即墨秋辅助,武气始终保持充盈状态的三竖子,拖得时间久了也有些疲累。要不是云策收到后方动静赶回去支援,公羊永业的手臂就不只是冻到麻木那么简单。
沈棠引诱罗元避开江心,而公羊永业则是看到罗元动静,特地来汇合。他与罗元联手一次,先强杀了一人,剩下的就不足为惧了。罗杀的武胆图腾在岸上会受到限制,也能变相削弱他实力。结果就听到沈棠打窝尝咸淡的话。
真的,丧心病狂!
扪心自问,公羊永业作为旁观者听了这话都要爆炸,更何况是当事人罗元。罗杀跟公西仇察觉公羊永业意图,不得不跟上来阻拦。
一旦让公羊永业二人会合,沈君/玛玛可就危险了。因此,明知有风险也要跟上。公羊永业听到那段话,罗杀自然也听到了。
他没那么重口想尝尝祖宗咸淡,注意力全部在另外一句:“钓鱼不是有手就行?”
居然还要专门打窝?
紧紧绕着江岸石柱的蟒龙诡异沉默了。
公西仇沉默不是因为有人钓鱼居然不用打窝,而是因为一些往事——说起来,公西一族族地那些族人植物,他们之中也有会结果子的。他小时候跟同族玩伴馋嘴,会尝。
有族人专程结果子就为了用果子哄小孩。
舅舅每次看到这一幕,表情都很丰富。
公西仇这会也后知后觉共情了舅舅。
这——
算不算尝尝咸淡?
啊不,没咸淡,果子是酸甜的。
公西仇还记得有族人故意催生出只有酸的果子,故意哄骗小孩儿吃……他摇了摇硕大的脑袋,收回发散的注意力。蛇信吞吐,化成一道黑影窜出去,拦截公羊永业去路。
罗杀后脚跟上。
手中三叉戟融化成一把造型奇特白弩。
嗡——
弓弦拉满,愤怒喷吐十支武气所化大箭。
“首先,你这招威力不错,其次,准头差点儿!”公西仇在他动手的时候就游开了十几丈远,尾巴尖尖差点被一支大箭波及。公西仇不明白罗杀拿着弩弓为何还箭术稀烂,正如罗杀也不明白公西仇为什么朝他攻击范围蛄蛹。他们之间但凡有点默契,不应该公西仇帮忙封锁公羊永业,将人锁定在弩箭攻击范围?
公羊永业不由冷笑。
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本该站着罗杀的位置,突兀换人,变成了沈棠,而她手中银白长弓蓄势待发,弯弓如满月,万千箭影嗡鸣离弦:“下半场交换对手。”
罗杀跟公西仇的默契值低得她着急。
而罗杀也通过即墨秋表示想亲手干掉罗元的心愿,沈棠稍微斟酌便答应了他请求。
不过,有个前提。
“若不敌,听从军令撤!”
即墨秋会第一时间将其转移,罗杀不得抵抗——罗杀既然来投靠自己,不管他目的是什么、忠心与否,现在都算是沈棠的人。罗杀的潜力不错,战死这里可就太可惜了。
别的不说,若罗杀能坐镇楼船,她不就能拥有一艘十八等大庶长巅峰动力的楼船?
罗元没想到会临阵换了对手。
他看着那张有些眼熟的面庞露出不加掩饰的杀意,被沈棠激出来的怒火居然诡异冷却下来,思绪是前所未有得清明冷静,心头浮现一缕久违的异样——每次濒死的时候,他都有这种感知:“想杀老夫,给你祖父报仇,一雪前耻?呵呵,那就凭本事来拿!”
罗杀道:“请赐教!”
零帧起手,枪势一往无前。
巨大烟尘从江岸山崖冲天而起,沈棠三人以沿岸山峰为战场,乘风踏雾。沈棠与公西仇的默契之高,让老人家一度想报官。这俩无耻后生联手,互相策应,接力攻防,受军阵召唤而来的石人从背后一拳头拍向他头顶。他合理怀疑此前痛击队友是演戏骗人。
咚——
公羊永业听到一声金属异响。
刀刃不知何时有了缺口,而他也在沈棠二人联手下离罗元越来越远,被逼入山谷。
公羊永业倏忽叹了口气。
群山翠绿,星月稀疏。
久违的疲倦涌上他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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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今天听到群里小伙伴又双叒叕开新书了。
心痛到无以复加。
ps:第二篇番外争取这两天放出来,国庆这几天占精力的突发事情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