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一懵:“这种时候开始划水?”
可他不理解,在盟友奋勇当先,敌将打到大本营的当下,作为盟主的他仍能站在一侧冷眼旁观?若说这是计策,这是谋略,云策理智上表示理解,可他情感上无法接受。
如今证实,此人嫌疑最大。
暂时将二人距离拉远。
地平线尽头,乌光冲月。
“如今看来是的,旁的先不论,他这份气魄倒是值得高看一眼。”褚杰这话倒是真心诚意之言。想当年褚国被灭,辛国铁骑兵踏都城,而褚国的国主仍旧龟缩在王宫。
倘若褚国国主那时愿意御驾亲征,率领褚国儿郎死战一场,哪怕最后结局还是国破家亡,但至少还能留个好名声。外人提及他,再不济也能得一个“硬气”的评价。
“哈哈哈哈,尔等死期近了。”他掌风一吸,屹立在中军主帐外的帅旗拦腰折断,径直飞到他的手上,“魏元元,容你们再苟活几日。你们的首级,过几日再来取走!”
褚杰的回答证实了沈棠的猜测。
青年眉梢一扬,立时收杆,钓上来一尾大鱼,距离最近的内监忙将鱼篓送上,青年将鱼钩从鱼嘴取了下来,那鱼钩竟是笔直笔直的直钩!鱼竿一甩,鱼钩打碎水中月。
蕊姬这声呼唤被更加刺耳的雷霆淹没。
谁知他畏畏缩缩不肯出头,褚杰作为女婿也被申饬。一来二去,满朝文武也彻底看清他懦弱、贪生怕死的本性,彻底寒心。
只是他没见过,对不上号。
青年摆手浅笑:“这没用。”
爆炸气团散去,露出狰狞兽头重盾。最前面的重盾中间豁了大口子,透过孔能看到后面小一些的洞。那支箭一穿三,又扎进第四面重盾一半,裂纹沿着四面八方延伸。
“那伙人实力如何?”
在青年身后,一众内监宫娥垂首等候。
武将脸色不善:“不大顺利,今日见到魏元元那叛将,只可惜没能摘下他首级……”这对他而言已经算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例如主公让他成为主骑。
“聒噪!烦人!”
“看,那是什么?”
此举违背了他一贯的坚守。
武将心生一计:“若将消息传出去……勾他们内斗,吾等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见过国主。”
咔嚓——
“圆圆!”
“但是——”
“哼——”敌人浑然不将这道攻击放在眼中,冷嘲,“故技重施,华而不实。”
此时,不知是谁指着远处喊了一声。
目标——
沈棠心领神会,她摆手宽慰众人:“我现在好得很呢,还能再战他个三百场!”
青年自言自语:“我还道师兄当年为何一力促成此人平调去陇舞郡,他一早就知道,隐瞒这么久。”他当时怀疑过沈棠,但沈棠老老实实蹲在河尹,不似有国玺。
他奋力挥出一击。
武将不屑撇嘴:“一群懦夫罢了,只有两三个勉强算条汉子,其他的人都龟缩不出。若非国主召见,末将必然折了三人,之后再给末将一支兵马,便能荡平他们!”
在沈棠参加之前,屠龙局照样打了两年还没被郑乔干掉,当真是郑乔干不掉吗?
他们之中固然有实力不济,浑水摸鱼的,但也有假装在浑水摸鱼的。后者想要保留实力到最后摘果子,也得看看他们答不答应。顾池也跟着劝说沈棠:“主公且安心看着,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他们稳坐钓鱼台多时,如今也该轮到我们了……”
良久,鱼竿一沉。
所谓骑兵名存实亡,可有可无。
深知自家主公此时状态的顾池给她面子,没拆穿她,而是默默给她施加一道恢复文气/武气的言灵。濒临枯竭的丹府如沐春雨,脸上的苍白几个呼吸就被红润取代。
“沈棠今夜若在,那么,那人应该就是他了。”青年起身将鱼竿交给内监,起身进入船舱,说是船舱其实跟小型宫殿也差不多了,内部极其宽敞,装饰奢华,刚打开门便有一股暖意带着香风扑面而来,“此前只是有些怀疑,如今越想越觉得此人可疑。”
“国主之言,末将不解。”
抬手拍掉身上的火花,没两下就听到一道熟悉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抬头一瞧,沈棠不知何时跑到了更高的位置,原先的一人长弓化作一架巨弩,难怪那一箭有如此威力!
再有一击,这武器必然开裂!
这便是最佳的斩杀良机!
褚杰出手欲阻拦:“谁允许你走?”
沈棠甫一落地,褚曜等人便围了上来。
说什么也不能死在她眼前。
云策故作不知,每日勤恳练兵。总有一日,主公会完全信任并重用他,他等得起。
沈棠在朝黎关一战表现实在是太有存在感,俨然是屠龙局联军明面上的核心战力,此时传出这种消息,是个人都会猜测是他拙劣的借刀杀人阴谋,根本损伤不到沈棠。
黄烈的信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武将道:“只是嘴皮子利索。”
战局初,多少文武上谏让他御驾亲征?
武将眸光凶狠:“那就这么放过他?”
青年嗤笑:“国玺。”
这不跟最终BOSS出来然后挂机一样?
她没有否决褚曜的建议,只是问他为什么,她需要一个能说服她的理由。褚曜回答也很理智:“屠龙局的根本目的从来都不是郑乔这条命,是他手中的国玺。主公,这枚国玺只要不是落在我们手中,一旦屠龙结束,我们就是下一条等待被屠戮的龙!”
再者说,他们又不是彻底摆烂,只是将舞台和更多的表现机会让给盟友罢了。
“元元,你教他归教他,别带上我”沈棠刚才那一箭灌注了九成的文气和武气,此时也算强弩之末,但表面上看不出分毫虚弱,“你们武胆武者都玩得这么花吗?”
青年上扬的语调带着几分特有的讥嘲:“放过?这世道不会放过任何人。我倒是有些期待,这伙人狗咬狗会是怎样一幅画面。”
纵有阻挡,诸如帐篷之类的物件还是在气浪摧残下焚烧殆尽,化为齑粉。至于稍远一些的,则是无火自燃,火势顷刻成型。
郑乔御驾亲征的消息,如一声响雷在屠龙局联军之中炸开,多少人彻夜难眠,各家营帐更是灯火通明。沈棠这边也不例外,在开会,但不是商讨郑乔而是计划怎么打。
第四波、第五波、第六波……
相较之下,郑乔至少不是个懦夫。
只是被一团粉色人影阻拦去路。
主骑一职掌骑兵,搁在外人看来这是十足十的信任,但黄烈王牌却是重盾力士。
国玺的特殊性,注定沈棠会暴露。
关切道:“主公,可有受伤?”
因为他提议己方该“韬光养晦”。
生死关头,他恍惚听到夫人的声音。
箭影纠缠着雷霆,劈波斩浪,势如破竹,又似一双莹白色玉手,将浪潮从中撕裂,一分为二。同时鲸吸牛饮,疯狂吸纳两侧残留的赤红色武气,融入箭簇,待杀至敌人跟前,比一开始还强盛一倍不止。
青年唇角轻勾,不置可否,反倒关心起黄烈来:“你去的时候,那黄烈怎么说?”
沈棠扫视一眼黄烈等人的反应,颇为头疼:“他是有气魄,咱们怕是有麻烦……希望别再节外生枝,草台班子经不起折腾。”
他就坐在王座之上。
且看有几人能上来挑战他!
_(:з」∠
嘿嘿,今天组了一把铝坨坨,沉甸甸的手感,跟塑料键盘果然不一样,声音很集中,听着就非常舒服。唯一的缺点就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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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猜猜郑乔的诸侯之道吧,这章应该挺好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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