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绝?这事竟是守生做的?”
但吕绝不是在汝爻治所吗?
沈棠视线环顾帐内众人,并未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褚杰未免她多想,连忙跟她解释:“沈君莫慌,他性命无碍,只是受伤,一时无法下地,再养个十天半月就好了。”
“伤势如此之重?”
武胆武者的自愈能力很恐怖。
守关之战结束有一阵子了,吕绝居然还无法下地行走,连庆功宴都缺席。沈棠按捺担心——往好处想,至少人还好好活着。便又问:“守生不在汝爻,何时来此?”
褚曜道:“十乌兵马被阻拦在关外,仅有几撮马匪入境,郡内兵马足以应付。守生偶闻十乌猖狂,气愤不过,便恳求出战。实在拗不过他,曜便做主答应下来……”
见褚无晦似有未尽之语,沈棠也没有继续追问,但打心眼儿里为吕绝高兴。
仿佛看到不再偏科的曙光。
说完夜袭十乌的勇士,接下来自然要了解守关之战的细节。荀贞作为绝对的重量级人物,更要仔细剖析。顾池、康时和姜胜三人见此,再想阻拦或者岔开话题也没辙。
只能一个个低头喝闷酒。
康时更是恨不得自己隐身了。
地上有一条缝儿让他躲一躲也好。
奈何老天爷没有听到他的祈求。
“此战,含章当居首功……”
沈棠恨不得握着荀贞的手,展示热情。虽有夸张作秀成分,但也有一半是发自内心的——沈棠对守关一战结果并不乐观,她不敢想象褚曜或者祈善哪个死战。
而荀贞的加入将伤亡降到最低。
单纯的感谢不足以表达她的心情。
荀贞作为文士,出于矜持也不会如何吹嘘自己,只是言语含糊地自谦。
褚杰这个武胆武者在一旁看不下去,主动跳出来吹起了彩虹屁,声如洪雷。
“荀先生何须妄自菲薄?五千两黄金可买不来一场大胜,这就是先生的功劳……”
沈棠怔了一下:“五千两黄金?”
她现在对这个数字有些应激。
但——
她没有、也不敢多想。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荀贞的功劳当得起五千两黄金。
只是,用俗物奖赏是不是不太好?
掏空十乌金库的她,不是拿不出这笔钱,但这些钱都充入公库各有用途。沈棠作为主公,也不好擅自决定它们的去处。
顾池三个都想冲过去捂住褚杰的大嘴巴,奈何他们像是生了根,离不得席位,也做不出那样突兀的举止。康时更是绝望闭上眼,可耳朵仍能清晰接收褚杰的声音。
褚杰咂摸了一下,仿佛还沉浸在脑中某一幕画面之中,颇感遗憾:“可恨囊中羞涩!否则的话,那日砸个十万五十万,十乌剩下的残兵败将还想手脚俱全地回去?”
沈棠:“???”
她还在懵逼之中,褚曜出列拱手。
“主公,曜有一事回禀。”
沈棠眨眨茫然的眼,压下心中突然涌起的不详感觉,一秒和颜悦色:“你说。”
褚曜沉声坦白自己僭越之事——替沈棠答应荀贞,匀出五千两黄金用以守关。
沈棠:“……”
她表面上没啥反应。
唯独顾池一人清楚,主公此刻的心声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天崩地裂——
宛若世界末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