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又过了几天,宋望远身子暂时无碍了,梁舒宁再次去寺里拜了拜,又问了明安师太回去后将养的一些法子,便让人收拾东西准备第二日下山回府。
晚间,一切都忙完后,吃过饭两人在里屋一个抄写佛经,一个看书。
等梁舒宁觉出困倦时,天色也不早了,连窗外草丛间的虫鸣都也几不可闻。她停了笔一抬头,就见坐在床上的宋望远手里还捏着自己给他塞的话本,但眼睛不知何时已经眯上了。
打了个哈欠,她一边看,一边抿唇忍不住笑了笑,轻手把桌上纸页收拾好后,她到床边把人手里的书小心抽出来放到桌子上,吹了蜡烛再一回身,宋望远已睁开了眼,眸子里还带着些刚睡醒的惺忪劲儿瞧着她。
“睡吧,不早了,书我给你放一边了。”高几上还留了支短些的蜡烛照明,梁舒宁细声细语地说完,在床边脱了中衣鞋子便爬上了床。
钻进被里后,她忽然觉得没那么困了,扭头瞧宋望远也和衣躺下,她下意识侧着身往人旁边靠得近了些。
“我下午又去寺里了一趟,向明安师太求了些方子,你的身子这几年虽是积了些旧疴,但回府里好好养一养也是能养回来的。”
“嗯。”那晚过后,两人不论白天晚上还没挨得这么近说过话,宋望远只觉得丝丝缕缕的热气擦着他的耳廓,又想到之前那个浅浅掠过的吻,他呼吸一滞身子不动声色地往外蹭了蹭。
“另外,我……”梁舒宁还想说她求了个平安符,但发觉身旁人的动静后,她话音顿了顿沉默下来。
气氛就此凝滞,宋望远片刻后也察觉到不对劲,原本侧身对着他的人平躺回去,不一会儿还翻了个身,他扭过头去看了一眼,瞧着梁舒宁露给他的后脑勺,迟疑了一下,正想开口,却有人先他一步。
“你是不是还是有些怕我啊?”
“不是。”虽然这事听来荒谬,但他接受后再与眼前人相处内心倒是十分地平静,甚至因为知道这副皮囊换了个灵魂,他心里隐约比从前更自得了,“我没有怕你。”
“没有怕我就好。我脑海里隐约有些之前的记忆,但大多都记不清了,”梁舒宁一边扯了个小慌,一边又回身对着宋望远,她眼神澄净,声音却越说越小,“……之前她不珍惜你,可是,可是我中意你啊,你能不能把我们当做……”两个人来看待呢?
到最后,她觉得这么讲似乎是逼着人要与前事一笔勾销,她来书中承了此身,那些错事虽不是她做的,可宋望远又何其无辜呢,她不该在此时提这些的。
宋望远安静听人说着,当“中意”二字又被梁舒宁自然吐出后,他先是心口一跳,脸上不受控地热起来,但很快又明白她话中未尽的意思。
“你和她我分得清的,”哪怕与五年相比这些时日不过须臾,但之前的那个人不会关心他的身子,不会给他送胭脂蜜饯来,也不会不分昼夜地照顾他,“她是她,你是你,你放心我分……”
腰一紧,身旁的人不待他说完就把他扣进了怀里,他嘴巴张着却忘了接下来要说些什么,被窝里明明是热的,但他发觉被人抱着他常日里温凉的身躯才更热,于是便闭了嘴,任由胸前的人紧紧地拥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