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他看着门外的两人,“小幕也来了。”
简幕来过两叁次,但前几次都是仓促应个声的功夫,今天算是极为正式。程士国自简幕来后,脸上的笑就没消过。只是锅里还炖着肉,他走不开,便让轻轻好好陪简幕坐坐。
“陈灵来找你哥有事,应该不会马上回,轻轻你好好招待人家。”
老房子一直是从前的陈设和布局,地板年久未换,好些地方已被踩磨得露出熟褐底色,斑驳的落在墙角,和房门内外。
程轻轻不知道怎么才算好好招待,便随口说:“要不,带你随便看看?”
简幕当然愿意。
老房子不大,除开主卧,还有两间客卧。刚开始是一间,后来被一分为二,程澈和她各得一屋。她那间仍保留着离开前的样子,程士国做卫生时会捎带着一起,里头洁净整齐,像是随时等候小主人回家。
简幕弓腰看着桌面上的相框,里面放的不是照片,而是一张时间表。
“一中当年也算是魔鬼训练营,”他看着上面被仔细切割成无数小块的时间段,侧脸望她,“肯定累坏了。”
程轻轻摇头,“没有,其实,反而很轻松。”
简幕挑眉,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到怀里,余光扫了眼走廊,低声道:“嗯,本来应该为你感到开心。不过,就是心里头不由自主地泛酸,怨我太小心眼了。”
程轻轻越过他的肩头,恰好看到相框镜片上两人的投影。她脸上挂着笑,眼底却划过一瞬间的怔愣。
“简幕,”程轻轻仰头望着他,“回去后,我想和你说件事。”
“好。”简幕心不在此回话,倏尔托住她的后脑,低下头。
......
护腰仪的箱子不大,程澈毫不费劲就能拎走。但单脚带来的限制实在避无可避,上楼太过消耗体力。跳到最后,后背的热汗晕湿T恤,人也有些喘气。
防盗门没关,内门虚掩着。他放下护腰仪,发现鞋柜多出一双男士皮鞋。屋里的人似乎听到锁门的响动,先后走出来。
程轻轻看简幕和程澈开始聊专业上的事,想着自己也算完成了“好好招待”这个任务,便从沙发上起身走进洗手间。洗手间光线昏暗,需要开灯。她手撑着立式单盆的边缘,垂眼等着胃里堆迭翻涌的巨浪陷入沉寂。
洗手池内部被擦得光洁如新,有点晃眼。她深吸一口气,轻缓呼出。抬眼时,见到自己毫无血色的脸上,唯有微肿鲜红的唇瓣,仿若月牙白绢面上一朵盛放的藤本月季,艳丽饱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