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就完了,裴易看着一地的尸体简直绝望。
梁裴易话还没说完,就见莫不仁朝前走了一步,而那个男人看见莫不仁靠近,吓得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你你你你别过来!
莫不仁充耳不闻。
你再过来,我我我男人朝周围看了看,突然眼神一亮,手朝着草丛里的枪支伸过去,快抓到了!男人眸里闪过惊喜和希望。突然,他即将触碰到枪支的手指蜷缩了起来,因为疼痛和窒息。
莫不仁将男人举高,看着男人窒息痛苦的表情,他唇边的微笑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动,只有箍住男人脖颈的手在慢慢地加重力道。窒息的痛苦让男人剧烈地挣扎起来,但他怎么动也伤不到莫不仁,男人的眼里露出绝望的神色,他瞪大双眼,恶狠狠地盯着这个要杀他的人。
无趣。莫不仁手一拧,便见那男人立刻歪了头,他将尸体朝着草丛里一扔,顺便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手指上沾染上的血迹。
其实就算没擦干净,等梁桓住院的时候也会洗掉的吧。莫不仁唇边的笑容第一次僵硬了,梁桓讨厌血迹没有错,但他又不讨厌,还喜欢得很。
真是可怕,和那个人待久了,自己竟然在被潜移默化地为那个人考虑,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
裴易见他好久没有抬头,奇怪地朝他走去,却突然看见刚刚还在擦手的人骤然倒下,裴易吃了一惊,赶忙接住。
或许是麻醉剂发挥作用了?裴易心想,还真是绝妙的时机,他都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了。
裴易将梁桓扶进车内,给自己人打了个电话叫他们来收拾残局,最后朝山下开去。梁桓的腿必须要赶紧治疗,不然可能会出事。
等到他们离开后,躲在树林里的人才慢慢地显露身影,一身矜贵淡雅的男人看了眼身边的人,问道:都录好了吗?
是的,少爷。
暗杀风波过后,是几日的平息时间,梁桓一直没有醒过来。来看他的有梁容晟,卫潇和林凛,裴易因为自责想要陪在医院,但碍于自家弟弟日复一日的折腾和爷爷的威逼,裴易还是只能回家去。而卫潇在陪了梁桓几天后,被他爸给叫回去了,林凛也是同样。梁容晟则一直在医院等候着梁桓的苏醒。
最后一个来看梁桓的,是谢沉。
当时梁容晟坐在一旁用电脑处理文件,就见谢沉手里拿着一束新鲜花束,面带微笑地走进了病房。谢沉对梁容晟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他将花插在床头柜的瓷瓶里,一边偏着头看梁桓的睡容。
睡了一个星期了,真是像睡美人呢,让他有一种只要他给一个吻就可以把他吻醒的感觉。
如果梁桓此时知道谢沉的想法,一定会一本正经地答两个字,神经。
梁先生在这里守了这么久,不累么?谢沉看向梁容晟,笑着道。
梁容晟自谢沉走进来,目光就一直警惕地没有离开谢沉,此时眯起眼,像是在猜测谢沉说的话的意思,看完了梁桓,你可以走了。
对于这个曾经将梁桓一步步带坏的人,梁容晟没有一丝好感。再说,就算没有梁桓这件事,梁容晟也没办法对谢沉这种人产生好感。人都是有心机的,但像谢沉这种城府极深的人也是少见的。
优雅矜贵,微微一笑,三言两语就能把人带进坑里去,要说不择手段的人多得是,但谢沉此人,喜欢暗着来,可以生生把人给呕死。
对于梁容晟的送客令,谢沉没有在意,他保持着笑容,将手机打开,似是调出了什么后,他递到梁容晟的面前,笑得十分开心。
梁先生,这是谁你不会不认识吧?
梁容晟冷淡地看着手机屏幕,片刻后他的眉头紧锁,眼里划过惊愕之色,手机上的画面最后定格在男人细细擦着手上血迹的一幕。梁容晟沉默而冰冷地看着谢沉,你什么意思?
既然梁先生疑惑,我便解答一下吧,这还是先前我发现的呢,没想到一场车祸后,梁少竟然出现了第二人格,双重人格这种事想必梁先生也听说过吧。
这又关你什么事?
谢沉微微一笑,梁先生不怕我将这视频交给警方,又或者交给媒体吗?见梁容晟的目光转向他的手机,谢沉又轻飘飘地补充一句,我还有很多备份呢,梁先生喜欢的话可以把这份带回家慢慢观赏。
梁容晟脸色难看,你想要什么?
我不想要什么,谢沉笑了笑,他走到梁桓的病床前,看着脸色苍白的梁桓,突然弯下腰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梁容晟唰地站了起来,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谢沉转过身,缓缓道:既然是精神病,就将梁少送进精神病院好了,你说对不对,梁先生?
梁容晟脸色顿时极其难看,他手指紧握成拳形,此时正慢慢地用力,最后却只能泄气般地松开手,声音沙哑,好。
答应了就要做哦,希望明日就能看到梁少在精神病院里。谢沉说完这么一句就离开了,留下梁容晟脸色阴沉地站在原地,他朝梁桓看了一眼,最后走到床边将那插在瓷瓶里的花拿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梁桓醒在一个万里无云的清晨,他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一片雪白还没回过神。耳边传来护士温柔的声音,先生,您终于醒了,那个人又来看你了。
有人来看他?这是到了医院?梁桓想了想之前的事情,好像是在帮裴易对付那群人的时候突然昏迷,最后被莫不仁趁机夺了心神。莫不仁呢?梁桓在精神世界里搜寻了一下,只看见像个球一样裹成一团的黑雾。
这是什么?难道是精神力使用过度?他还得问一问莫不仁在之后干了什么呢。
这时,护士说的来看他的人走进病房,梁桓抬头一看,是谢沉。对方看到他的苏醒似乎十分激动,谢沉将他扶起来,在他背后垫了个枕头,然后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削苹果,削完后将苹果递给他。梁桓接过苹果后刚想要说什么,就见谢沉起身去洗手了。
梁桓默默地啃了一口苹果,看着自己打了石膏的右腿,心想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功能障碍。谢沉很快就从洗手间出来了,他看到梁桓在啃他削的苹果,唇角露出微笑,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裴易呢?梁桓问谢沉。
谢沉的微笑停滞了会儿,又恢复自然,他很好,在裴家。
我哥呢?
他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
梁桓点点头表示理解,又问:我要多久才能出院?
再过段时间。谢沉坐在床边看着他,神情放松,眼神温软,让梁桓有些微愣,谢沉的眼瞳是纯黑色的,平时尽管笑得温文尔雅,一双眼却是清清淡淡。梁桓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眼里是纯粹的亲近与温柔,或许见过,但那次在酒吧里,谢沉的眼神虽然似是温柔,却被什么掩盖了,显得温柔又薄凉。
这样温柔的谢沉,让梁桓有种不好的预感。
谢沉陪着梁桓坐了会儿后就离开了,当然,离开前还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从门外进来的端着温水的护士不小心将水撒在了谢沉衣服上,她慌忙从口袋里拉出一条丝绢帮着谢沉擦拭。梁桓在这个界面没见过有人用丝绢这东西,乍一见还有些好奇,便观察了这一闹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