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意板起脸,“去吧!”
千山瞪着吕宁,哼了一声,扭身进去,一会便背着药箱出来了。
吕宁连忙叩谢,“谢谢皇贵妃,谢谢皇贵妃!”
温意淡淡地问道:“你的师娘,是司空夫人?”
吕宁道:“正是,正是!”
千山哼道:“原来是那老东西的夫人,主人,咱们就不该去!”
温意没回答千山,对吕宁道:“带路吧!”
吕宁急忙起身,千恩万谢地领着温意和千山走了。
马车已经在巷口,三人上了马车,吕宁瞧着温意问道:“皇贵妃要吕宁做什么来报答您呢?”
温意淡淡地瞧了他一眼,“你报答我做什么?我又没救你的命!”
吕宁一愣,傻傻地看着温意。
温意瞧着他,正色地道:“第一,我未必救得了你师娘;第二,就算我救了她,也是出于医者的职责,你只需要给我出诊费用就可以,其余的,没有必要!”
吕宁脸色有些羞愧,低着头道:“皇贵妃真是仁心仁术,吕宁往日错看了您!”
千山冷冷地道:“真虚伪,没事的时候就骂人家祸水,有事求人家就仁心仁术,吕大人,看来你做人的准则是因地而异的!”
吕宁因之前弄坏了千山的簪子,一直都心存愧疚,所以并没有反驳一句。加上他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温意一定不会去救师娘,所以,他也准备好自残一只手,算是跟温意请罪,只是没想到他说了不够十句,温意便答应出诊了,这更叫他愧疚不已。
马车内一时间便寂静无声了,温意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驰道,占到摆卖的小摊档满大街都是,特色的玩意也很多,她有些恍惚,来古代这么久,似乎还真的没怎么出去逛过街。
之前是因为厌恶古代,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家乡。可如今真的想在这里定居下来,却不可得了。
温意眸光转回吕宁的脸上,问道:“你师娘情况如何?意外是如何发生的?”
吕宁难过地道:“今日是恩师的六十五岁生辰,家人见他这段时间郁郁不欢,便想着法子令他开心,知道他爱看戏,便请了戏班子打算今晚唱戏的,谁料刚搭建好的戏棚子竟然轰塌了,当时师娘领着孙子在戏棚底下走过,双双被压在戏棚底下,小公子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几乎断气了,请了大夫,大夫说没救了,恩师急忙入宫求皇上派出御医,蓝御医来过,也说没救了。师娘的情况也很严重,一根竹子从她的腹部穿过,血是止住了,但是御医说那竹子必须马上取出来,否则,性命难保。但是因为师娘到底年事已高,轻易取出竹子只怕她受不了,蓝御医也没法子,跟恩师推荐了您……”
吕宁说到这里,止住了话题,脸色有些难堪。
温意淡淡地道:“他拒绝了,是吗?”
吕宁抬头,眼里闪过一丝狼狈,道:“倒不是拒绝,只是他老人家极爱面子,一则怕您拒绝不来,二则之前如此辱骂您,也拉不下脸来求您!”
千山哼了一声,“所以你就出面做这个好人了?”她看着温意,道:“主人,那老头压根不稀罕咱们去,何必自讨没趣?咱还是回去吧。”
吕宁急了,连忙道:“不要,千万不要,恩师一生受人尊重,自尊心极强,他只是拉不下脸,他与师娘夫妻情深,师娘若是有什么事,只怕他老人家也……”吕宁说不下去了,声音有些哽咽。
千山冷道:“那不是更好吗?他陪着他的夫人去死,免得丢人现眼。他要面子我们家主人就不要面子了?他算老几啊?凭什么要我家主人求着去治他夫人?真是好笑!”
温意蹙眉瞧着千山,道:“得了,此时此刻,我的身份是大夫,不是什么皇贵妃,什么祸水,一切,都等看了病人再说!”
吕宁触动,抬眸瞧着温意,肃然起敬,“皇贵妃胸襟广阔,吕宁深感佩服,也自愧不如!”
温意淡淡地瞧了他一眼,并没说话。她心里百感交集,说不出的难受。但是她知道自己要离开宋云谦,不能单单怪司空张大人,或许一切都是注定的。她以前一直不相信命运,死了一次之后,她发现,原来人怎么努力,始终逃不过宿命的。
只是,即便有种种合理的理由分析她与宋云谦不能在一起的原因,却没有减弱她离开宋云谦的悲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