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天宫与金庭之间,既是相互合作又是彼此对抗。既是敌对双方,又有难得的默契与信任,这也是因为两者间一为主身,一为映身之故。
虽然双方所执道法不同,但可说都是一人。
他们所执着的乃是道,是最根本之源,唯有以此为基石,双方才可以做到这一点。
可正是因为对彼此的了解,所以金庭也一直在设法追逐双方的平衡,比如拉近至上之器上的差距。
太素道人这时一挥袖,净水之中便显现出了那清穹天舟,这至上之器完全由是清气凝聚而成,说是舟,那指得并不止是呈现出来的外观。在张御这样的上境大能看来,此宝可称诸理之承载,用道之容器。
太素道人道:“因为清穹之气能载乘万物,并化演万物,故以五气之论,可称水土之气,而我若采其它宝器混同而用,凝化五气,当时认为当能一抗元夏之宝器。”
他顿了一下,“若是可以,此中当以上宸天青灵天枝为木气、幽城之金砂为金气、寰阳道脉炼空劫阳为火气,再以清穹天舟为载,如此五气可得补全。”
张御道:“据我所知,清穹天舟先于诸宝而成,金庭更是立在诸派之先,似那幽城金砂更是后来方才炼成的,这些道派法器莫非是金庭是刻意留下的?”
太素道人道:“那是因为道法演变到最后必然会得如此,事实上,能存世之道脉,都是得有一气之所钟的,故也可以说是我等刻意,也是天地自择之故。”
他顿了下,又言:“只是如此,纵然能使至上之器威能提升,可却失之于纯粹,其余宝器终究还是汇聚?》差了一筹。”
张御思索了下,道:“却也未必不能。”
金庭所用之法,虽然失之于纯粹,可是却将力量统合了起来,以往金庭显然也不知道做了这个选择之后能否真的对抗元一天宫,若是错了,也没有纠正的机会了。
可是现在却与以往不同,他还有玄浑蝉在手,也就多了一个选择。这样一来,金庭的选择反而是正确的,所阻碍的,或许是这些道派不愿意轻易拿出自己的镇道之宝。
这件事眼前倒是不急。那些大能可以设法慢慢说服,何况若是到了最后对抗的元夏关头,也必须是要这些人表态的,那也容不得他们不同意了。
太素道人道:“清玄执摄若是认为可行,那我们可以尝试一下。”他的看法也是如此,有了玄浑蝉,许多事机却是不必那么畏首畏尾了。
张御道:“这事可容后再议,我等如今所需做的,乃是清理清穹之舟本身。此器既是已然易主,那当设法洗去原来之旧痕,使其为我所用。”
清穹之舟乃是由五位执摄借取至上之力祭炼而成,所以唯有这五位执拿在手时,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能来。而他们若是执拿,目前只能以人数来弥补,可所能动用的威力或许还比不上五人执拿之时。
而且随后若是有人继承先天五太之名位,那自然而然就能执掌最大的一部分权柄。这个情况必须有所改变。
太素道人也是料到了,既然连金庭都是改变了,主执之人也是大半更换,道念更是不同与以往,那么过往所用之器当然也不能再用旧时之气意了。
故他道:“此也是理所应当。”
张御道:“如此,待我将金庭诸事理顺,诸位道友准备好之后,便就开始此事。”
太素道人也是执礼应下。
张御交代过后,意念一动,脚下净水便缓缓上升,将他漫过,再此水再是降落下来之时,他已然身在清玄道宫之内了。
因为之前他们与五位执摄交锋,元空波荡不已,天道变化加剧,现在看来,这等状况还在持续之中。故他此刻之事就是准备问对大混沌,尽量将掀动起来的天道变化压下去一些。
不然天道变化一旦去得过高,道果就愈发难以摘得了。
思定自后,他在主殿之上坐下,便就开始问对大混沌。
这一坐,就是半载过去。
待他从定中出来后,便见得元空波荡早已平复下来了,不过这一番问对,他却是另有一些收获。
他本来觉得,自己此番作为,所能平复下去的天道变化至多也只是一点,不过哪怕只是一点也是好的。可是没想到,这一次问对下来,压下的变化原比原先所想要多得多,而且自身所得之提升,更是远远超过平日。
照如此看来,元空若是产生剧烈变化,反而更有利于他问对大混沌?更是容易提升实力了?
可不管推想的成立与否,他是不会因此去刻意推动元空变动的,而且似这样的变动,那至少要十余个上境大能交锋不可,目前看来,这恐怕唯有与元一天宫正式交锋时才可能遇到,那时候距离摘取道果却也是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