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伸手出去,拿住蝉鸣剑,感觉着上面传至心神之内的阵阵剑鸣之声,此是他以气意相激,引动剑器自去寻攀道途。这其中也少不了玄浑蝉的支持。
正是因为有至上之力的牵引,有着立道之根,再加上正确的寻道之途,三者皆备,才能往此道之上一路奋进。
下来只需等待水到渠成便可。
他继续以气意相渡,再是一日后,剑上光芒反而减弱,这很正常,正是为最后冲击而蓄势,只要只要积蓄足够,缘法一至,就可求得此道。
不过他此时心有所感,似是下层有所变化,转意下顾,见那原本投入玄浑蝉的三十余处纯灵之所似是隐隐有所异动,一些灵性生灵长久用了玄浑蝉的力量,却是从纯灵之所中脱离出来,意图自成一体。
实际上,这等情况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在玄浑蝉的引动之下,那些灵性生灵终究是会朝着这个方向去的,只是现在这些分离出来的灵性尚是弱小,根本无力反抗纯灵之所,所以尚不足以引动太大变化。
果然,果如他所料,方才分离出来的灵性,还未得弄明白自身存在之名,就立刻被纯灵之所吞纳下去,再又重新成为了其之一部分。
不过他知道,只要变数一开始,就会有无尽变化跟着出现,纯灵之所本是长久维持不动的,这并不是说纯灵之所没有变化,而是其之变化是在更长的尺度上,需以亿万载去推动。
而现在变数频繁出现后,变动就会愈发剧烈,那么就有可能将此变数缩短至数十上百年中。
元夏便是异常不喜变化,削灭所有,让世域永固成自己所能制约的模样。他身为天夏之人,又是尊奉推动变化之人,本心是不拒绝这等变化的。
只是这里朝向是利是弊,是好是坏,他现在也无从知悉。只能但时候去加以面对,可正是因为这般,才有了向道之路,才能在变数应对争抗之中提升而上,从而愈近大道。
想到这里,他也是念头微动,若有所思。
斩诸绝某种意义上也可看成是削灭变化,而且更为彻底,那是“削有至无,杀实返虚”,对应的是生灭周转,说起来某种地方其实与元夏的做法有些相同。
不过区别还是有的,元夏是立足于大势上,所未削天道之变。而斩诸绝乃是为削一道之变,
只两者都是建立在“空不用绝,虚不用尽”的道理之上,所以只要大道还在,就没可能斩尽杀绝,便还能向上登攀。
所以说句玩笑话,若是他此番剑上进道成功,并与金庭敌对,那么可以说“用元夏的道,来斩天夏的人”。
元空另一处,庄执摄已知张御在闭关之中,可是他觉得,自己等待之中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为免五位执摄发现什么,最好做些事情,令其不着意于此。
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却是见到,元空之中有一道道气意投落去了下层。这应当是上次几位大能气意映身被殷胧多数毁去,所以有人再次向下投照,毫无疑问,这是出自五位执摄的授意了,其等显然并没有放弃原先打算。
他们在布局的同时,金庭也在有所布置。
只是有落去气意映身,本来是可以用不为人知的手段隐蔽行事的,然而现在毫不掩饰,这恐怕是故意让他们知晓的。
明显这些大能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若是映身被灭在下层,那他们就可避免被金庭所利用。
庄执摄见此,心道:“那正好先在此辈身上做些文章。”
元夏世域,元上殿后殿,仇司议许多天未曾出去了,这些时日内又有一人试图冲击上境,结果不出意料的失败了,这早在他预料之中了。
如今的情况,就是要等,等到有更大变机出现。上一次他助了他人,那么他若想上进,要么是有人来助他,要么就是元夏天序崩塌,唯有蛰伏到这个机会出现,他才能动。
不过他虽躲在后方,却也会时不时推算一下,这时他忽然咦了一声,因为面前摆出的演化之象显示,天夏的气数在某是一时刻竟是稍稍压过了元夏一些。
两者对抗目前乃是均势,这些年来一直是如此,所以照显到具体的推演上,双方气数有涨有消,但大致是持平的,可此象显示,元夏气数似有所衰退。
这令他感觉有些疑惑,一年轮转之期未到,天夏用什么来压制元夏?难道是能开辟另一条两界通路了?可真要如此,那不止眼前这点变数。
可正待再细观,发现推算之象似乎与方才所见有所不同,似那只是一个错觉,他不禁皱了下眉,暗道:“怪哉。”
想了一会儿,他觉得没有头绪,本拟去寻穆司议商议,不过念头一动,又是摇头,既然彼此已是承负斩断,那么就无需多问了,否则又是欠下一些东西,反而有所负累。
不过他还留了个心眼,自己既有感觉,那说不定就会有异动,若是万一有什么,怪到他头上来,说他不曾提前有所见到,那他也没法辩驳,所以他有所准备。
当下唤了一名弟子过来,道:“你去与诸司议说一声,就说我近日有感,似觉天机有些变数,但又不知来处,准备闭关推演。”
那弟子领命而去。
仇司议则是安心了一些,如此就算日后什么变化,在先兆强烈的时候他自能提前算到,若是没有什么异动,那只要自己不出关就可以了,反还可以避过一些麻烦事。
与此同时,天夏清穹上层,崇廷执、钟廷执二人正坐于一处商量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