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璧之上泛起波光涟漪,随后一个巨大的道人形影出现在了上方,并有悦耳清声传出,道:“首执何事相询?”
陈首执并不去提上回见到的小豹猫,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事。
“今次来见执摄,是为求问镇道之宝一事,我天夏与元夏对抗多年,迟迟不得突破,玄廷做过推算,这般下去,至少六十载内无有变化,故需破局之物。故欲再向玄廷呈议,求请赐下合用之宝器。”
张御道:“此事首执前已是问过了,现在并无那等可以凿通两界通道的镇道之宝,此需要等待天时。”
陈首执道:“玄廷亦知此宝难求,故而觉得,不如把目标放在那突破半觉仙之上。我等等屡屡被此挡下,玄廷商议下来,要破开此物,若有两件或两件以上的攻伐之器,或是能够建功。”
他看向张御,执有一礼,接着道:“而我知执摄之道法向来偏向攻杀,若有执摄赐下上乘宝器,再配合庄执摄之‘真一元瞳’,许能撕开眼前之屏障。”
张御道:“玄廷若想要一试,那此事我会与几位执摄商议。”
若是可以,他倒是愿意授下宝器,纵然不是用于进攻,守御天夏也是可以。不过不得金庭准许,他是不能随随便便降下宝器的。
另外,因为他炼造两柄剑器之事,自然而然融入了斩诸绝的剑法,使得他的剑器有个独特的地方,那就是下境修士驾驭起来可能自己也会受到剑气余波的冲击。
因为此剑气即斩神,所以这不会因为有一个假身而避免的,故而不然因此丧命,可也是会付出巨大代价。这方面他也在考虑如何消弭。
他道:“除此外,首执还有他事么?”
陈首执缓缓道:“既见执摄,却是要向执摄一问攀渡上境之法。”
张御看向他道:“首执要求上境?”
陈首执抬起头来,沉声道:“凡我修士,何人不欲窥上境呢?”
张御道:“若是可以,上法之道我不吝告知,只是每一个人道路都是不同,我所言者,乃我自身之道,我若说多了,反而有碍首执功行。且首执若要求取上境,恐怕不这个时候并不太妥当。”
陈首执道:“只是一问,既然执摄不便言,那我不再多问了。”说着,打了一个稽首。待他再站直之后,便见那巨大形影已然从玉璧之上消失不见了。
他也是从此间离开,回到了云海深处,随后在日常坐观之地坐定下来,唤出训天道章之中,并进入了在此间立造那一方空域之中。
二人方才那番对话,实际上是做给玄廷看的,在两人交谈背后,则是有另一层言语蕴藏于底下。此刻他意念一引,便自浮动下来,并在眼前再次聚合成一个模糊的形影。
陈首执道:“执摄有礼了。
张御点首道:“首执有礼。”
陈首执道:“不知执摄需要交代何事?”
张御道:“寻到首执,是要与陈首执一言上层之事,你们既也在道争之中,那也应当知悉这些。我至上层之后,与五位执摄有过交流,却是了解到,上层之道念,与我之道念实则并不相同……”
他将大概的情形向陈首执说了下,末了道:“由此可见,我等之道争,最后纵然可胜,也只是上层之胜,非我之胜。”
陈首执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实则庄执摄在时,就有这等类似看法,只是尚不确定,我接任首执之后,此等感觉亦是明显,如今听执摄一言,方得确认。”
张御道:“下层修道人若在上层无有任何力量存在,或者拥有足有左右局势的力量,那么就只能被上层带动而行,我与庄执摄如今稍稍打开局面,但仍不足以改变。”
陈首执直接道:“玄廷能做什么?”
张御道:“我天夏是如此,陈首执可曾想过,元夏又如何?”
陈首执沉声道:“此辈之道,亦非上层之道,如今之局势,元夏方面似内部甚为消极。甚至只想这般维系下去,听执摄之言,想必当是上层亦是意图改变格局,只是同样无能力,故是在那里等待天之变数。”
张御道:“元夏之道乃是由上而下,下层修道人无可改变,亦无可逆转,只能顺从上意,他们唯一能仰仗的,也就只有天之变机了。而元夏化演万世,此前诸世无一能做到的此事,直至遇我天夏,方见真正变机。”
元夏由上及下的道法,注定了元夏是一个讲究严格规序层级的地方,越往下层之人越无自主之权,可是同样,整个元夏对于上层来说亦是下层。
那些触摸到求全道法的修道人肯定是不甘愿白白成全上层之道,而自己永无超脱可能的。虽然他们总是把终道放在嘴上,可是越往上层之人越不信这个。
陈首执道:“只是我若不进,元夏必进。”
张御点头道:“此回只是为了告知首执,道争分出的那一瞬间,那此场斗战便即结束了。此回道争非我与元夏之争,而是我与元夏,一同对抗双方上境大能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