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筝和段司议虽然有心下场,但是天夏有着那等连正身都可一并杀灭的手段,着实令人心惊,
他们若是外身前往,自是无畏无惧,可现在却是一时有些踌躇,迟迟不敢动身。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见谁都没有动身,段司议才是出声道:“若是实在抵挡不住,不若如之前一般,先退一步。撤到后方,待休整之后再是回来,反正我等积蓄足够,现下仍是充沛,便有不足,也能向后方讨要。”
虽然两殿不再支持镇道之宝,但是一些纯粹消耗用的人力物力还是可以调运来的,毕竟这是两殿大略,要是连这些都不肯给,他们倒也有理由回去了。
盛筝目光来回扫视着下方,见到壁垒外表虽有不少地方已被攻破,但仍可短暂维持,他道:“这回退了,还能回得来么?我们镇道之宝只能与天夏维持均势,现又损失四人,就算避过一时,还想能压倒对面么?”
段司议劝说道:“后撤一步不是什么为难之事,天夏这次攻势虽烈,但应是只是短暂发力,我不信可以持续许久,暂避锋芒没什么不对。”
他这话说得很理所当然,反正已经后撤过一次了,再撤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盛筝考虑了一下,从战术层面上考虑,天夏气势正盛,现在的确不宜与之正面碰撞,
而且他也不愿意出去与天夏之人斗战,因为他不清楚那是张御独有的手段还是天夏求全之人都会运使,甚至怀疑可能是某个独特的镇道之宝。。
既然他自身不肯下去,又不想看着这方壁垒就此崩毁,那么就只有段司议所说的这一条路可走了。
故他妥协道:“撤吧。”
段司议也是心下略松,就怕盛筝强行留下,那下来就真不好办了。两人意见一致之后,便又一次向下发出了全面后撤的谕令。
张御此刻正乘坐飞舟往乌金壁垒而来,在青灵天枝和金砂遮护之下,这一路之上阻碍都被排斥开来。
而在训天道章之中,风廷执传言过来道:“张道友,我们这般攻势,用不了可攻破此间,此辈本该出来迎敌,现下却全无动静,看来是被张道友的手段震慑住了,不敢出来与我们交手。”
张御道:“钟廷执当日曾有言,此辈用外身已久,时常仰赖于此,若无外身护持,关键时刻便难下决断,此话可谓一语中的。”
风廷执想了想,道:“此辈若是不战,那么是否会如诸位廷执事先之判断,如上回一般往后撤去?”
张御正要回答,却是见到整个巨大乌金巨垒开始缓缓往后退移,他道:“看来是如此了。”
此时位于上层的陈首执和余下诸廷执也是看到此景。
韦廷执上前两步,看了看之后,回首道:“首执,元夏看来受张廷执之威慑,不敢出来与我动手,准备故技重施了。”
陈首执沉声道:“既其选择退走,那么便照计议行事。”
在正式发动反攻之前,他们针对元夏可能反应布置了多个应对策略,若其留下来斗战,那自是维持原势不变,若其退走,那自也有应对其退走的后手。
那乌金壁垒固然体型庞大,可退移起来一点也不慢,只是几句话的工夫,就已然从天夏空域之中离去。
陈首执这时一抬手,拿了一个法诀,漂游在虚域之中的“都阙仪”这时骤然发动,却是封空断域,直接封闭了两界通道,隔断了此辈撤回元夏的后路,看去便像将此辈关入了进来。
呃通道这一封闭,连带来犯之敌与元夏本土的联络也是一并隔绝了。
此时此刻,元夏镇道之宝“诸仙渡”的力量被“都阙仪”的力量斥挡了在外面,这等于是靠着后者的变化将天夏疆界暂且向前挪移了一段。
但此举是无法坚持长远的,若说正常运使此宝,那么可以抵挡元夏数月,那么现在或许只能坚持数日。
所以天夏若要取得战果,那只能尽量在这段时间有所收获。
盛、段二人见到退路被封闭,他们倒是不慌,对于这个可能他们之前就有预料了,并在后方留了一些人做接应,此刻后方之人自会设法替他们打开通路。
便是接应之人自身不成,那也会传讯到元夏本土,让两殿设法相援,尽管无法从那里得到更多支持,可是应该有的支持元夏本土是不会有所缩减的。
两人又推算了下,认为最多三天之内就可破围,三天时间,那正常情况下怎么也是守得住的,但是天夏既然这么做,想来也是有一定把握的,故是他们也是十分谨慎做了一番布置,只求撑过这三天。
张御所乘坐的飞舟这时已至乌金壁垒之前,他没有任何停顿,使心光一催,推动飞舟往那乌金壁垒冲去,轰然一声,便撞入了那厚实的壁垒之中。
只是他方才入内,这一瞬间,有一道金光忽然朝他所在照来,将周围一切照得纤毫毕现,但是他没有任何停顿,目光一扫之后,就化一道遁光,就往位于上端的壁垒深处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