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在和陈首执说话的时候,却是从训天道章之中得知,那墩台驻使此刻正在找寻求见。
他以为是元夏上殿来书了,心中略觉讶异,元夏这回的反应倒是快了些。按他原先所想,是要再牵扯一阵才有消息传来的。
他考虑了一下,便放了一道分身去往墩台,并在一处平台之上落定。那驻使已然等在着里,其人满脸严肃,见他化身出来,就对他一礼,道:“张正使有礼。”
张御点首回礼,道:“驻使寻我,可是贵方诸位司议有传讯至么?”
驻使神情一派肃然,道:“并非是上殿诸位司议来书,而是在下要找寻张正使。”
张御目光落下,道:“是驻使要寻我?”
驻使正色道:“我身为驻使,代表元夏,要寻张正使,想来也是有这个权利的。”
张御道:“那么驻使想问什么?”
驻使抬起头,努力看着张御这具落在光雾之中的分身,尽管他心神十分不适,可仍是十分认真道:“那两界关门被封闭一事在下也是听说了,”他吸了口气,道:“墩台诸位同道皆言此是天夏动用了镇道之宝之故,故我来问一声张正使,为什么事先不告知我元夏一声呢?现在失陷在内,不知道情况又如何了?”
他的性格很是强硬,这也难怪,几任驻使都出问题,多数都不肯来,而他看到了机会,却是主动请缨到此,他是想要做出一番成绩来的,而不是如前几任一般尸位素餐。
张御神情自若道:“既然驻使问起,那我也顺便回答了。此事与我并无关系,因为这镇道之宝乃是尤上真得自身宗派所传,他要怎么用,那全是他自家之事,我无法左右。至于使者那些同道,据我所知,已是全数被擒了。”
驻使却是提出质疑,道:“张正使,那位尤上真既然有镇道之宝,为何之前从来不说呢?张正使难道阵的一点都不知晓么?这说不过去吧?”
张御看了看他,道:“贵使来墩台也有一段时日了吧?”
那驻使回道:“是有一些时日了,虽说不长,却也不短了,张正使为何如此问?”
张御平静道:“这个问题驻使能想到,莫非各位上殿司议想不到么?关于为什么,我可回你,这是因为镇道法器涉及到上层大能,若无必要,我一般是不对外言及的,因为这有可能触动天机,不是被牵连之人知晓,就是被上境大能责罚。”
他目光落在驻使身上,道:“看来没人告诉驻使这件事,我劝驻使一句,还是早些回去为好,如今身处在这多事之位上面,不是你能驾驭的住的。”
这人一看就知没有后台,也没有人指点,不然不会问出这等问题来。
那驻使却是态度强硬言道:“我元夏之人自有处事之道。不劳阁下多言。”
张御道:“那也由得贵使,我亦多加一句,此事没有那么严重,贵方不过损失几个人罢了,但是却探得了这等隐秘之事,我并不觉得贵方是吃亏了。”
驻使很是不悦道:“我元夏此一战折损了不少同道,你张正使迟早也是我辈一员,也该站在我这处考量,怎能如此编排那些被擒的同道呢?此是对他们不敬,亦是对我元夏之轻蔑!”
张御淡声道:“驻使怎么以为都是可以,你大可以将我这番话原封不动带回去。”
驻使一抬头,针锋相对道:“我当然是要带回去的。我也会把张上真你的态度告知诸位司议的。”
张御道:“那样最好了。”言毕,他化身一散,就此离去了。
驻使在他离开之后,大大踹了几口气,方才他与张御的每一句对话都忍受着极大压力,特别是毫不回避的抬头观望对方,这令他心身似要崩裂一般。
好一会儿才是缓过劲来后,他转了回去,便将此番对话拟成文书,利用墩台送传了回去。
元夏那边一直在等张御的解释,故是此书一经发出,便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送到了上殿之中。
诸司议在看完这封回书之后,虽然对书之中的回复并不怎么满意,但对于张御最后一句话却是认可的。
损失几个人不算什么,得知一个镇道之宝的消息其实更为有用,至少在攻伐天夏之前提前知道此事,对哪里都是可以有个交代的。
这次他们恼怒,与其说是因为吃亏,倒不如说是颜面有损,好不容易组织了一次攻袭,却又一次受挫。
只是对于张御,他们此前在这位身上投入了不少,若是此番这位真的如自身所解释的那样,他们倒也还可以勉强接受。
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准备调整内部的策略了,免得万一收不住手,导致事机彻底走偏,反让下殿占了便宜去。
而与此同时,从上殿出发的传谕修士也是来到了天夏这边的墩台之上,一行人方一到此,便命人去把此间驻使寻来。
那驻使此刻还在等候消息,听闻上殿来人寻他,还以为自己的去书上殿看过给回复了,他心中寻思怎么如此之快,同时又有一种受到重视的激动,想着要好好和上殿来人说清楚,绝不能对那位张正使太过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