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外世道之外,数驾飞舟漂浮在虚空之中,先前侵入世道之内又被迫退出的几名司议此刻还等在那里。
这些人正在等候东始世道那边的消息,如果那处不顺利,或者有谕令传来,那么说不得他们还要需再努力一下。
有人向车驾上的道人问道:“兰司议,若是东始世道那边不顺利,我们真的还要进入北未么?”
兰司议沉吟道:“元上殿的命令不可不遵,但便是进入此世,也未必见得一定要与易钧子起冲突。
需知其人宗长之位左右也就半年时日了,再有半年他就该卸任了,到时候他就会来元上殿成为司议,与我们站到一起了,现在与他正面较量,那是十分不明智的。
他话是怎么说,听着也挺有道理,可在场之人都能感觉到,真正缘由恐怕是这位没有底气在这里与那位真龙宗长正面硬撼,到时候非但元上殿的交代做不成,自己反还会折了脸面。
在等待之中,有一名修士来至前殿,执礼道:“兰司议,有消息了,东始世道那处传来消息,说天夏正使已然被押着去往元上殿了,这里若是还不曾完成,也不必继续,可以撤走了。”
兰司议一听,欣然道:“诸位司议果然有手段,居然从东始世道处把人讨要过来,既让他们走,那我们也不必在此等着了,回去吧。”
他命令一下,数驾飞舟也是不再停留在此,转头过来,化作一道道流光转瞬消失在虚空深处。
另一边,张御站在金舟主舱之中,跟随着前方的引路飞舟而行,不过他目光转过,四周围都是舟,隐隐把他围在最中间,与其说是护送,还不如说是押送。
如果这一回不是在东始世道诸人见证之下被邀去往元上殿,相信此间如不少人愿意直接对他下手,而不是这般将他请回去。
过去半天之后,飞舟彻底远离了东始世道,这时许成通来报,说是有一个元夏修士奉命而来,请求登舟。
张御心中有数,这是见没有来搅乱了,所以准备来寻麻烦了,这个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他道:“让此人上来吧。”
过了一会儿,一位修士在许成通引路之下来到了主舱之内,对他执有一礼,道:“张正使,过司议请你到我舟上一叙,诸位司议说是有话想问询张正使。”
张御道:“前面引路吧。”
那修士应下,带着他上了一驾飞车,并乘坐此物来到了舟队之中一驾最为庞大的元夏飞舟之上。
张御进入那一间几可容纳小山的空舱之内时,方才在东始世道见过的六位元上殿司议都是站在此间了。
那为首老道人站在中间,应该就是那位过司议了,站在其人身边的,是他曾是以天印渡命见过一面的邢道人,还有那位曾与蔡离对话的蔡司议也在这里,不过却是站在最边缘处。
双方照面,先是互相见礼,随后那为首老道人言道:“今请张正使到此,是想像张正使问询万空井一事,还望阁下能把此事说清楚。”
张御淡声道:“该说得方才都已是在东始世道说了,过司议若不明之处,可以直接去问蔡上真,毕竟他才是东始世道的执掌者,什么事情他都比我更是清楚。”
为首老道人沉声道:“蔡上真那边我自会去问清楚,只是现在却想听张正使亲口说出此中情形。”
张御抬目看向他,道:“尊驾既称呼我为正使,那当是清楚知晓我乃天夏使者,而并非是诸位之囚徒,这次也是应诸位之邀前往元上殿,若是诸位别有所图,那么我身为天夏使者,亦当会有我的正确选择。”
蔡司议方才被接连蔡离顶了几次,心中余怒未消,此刻听他之言,却是语声阴冷道:“阁下以为到了这里,还有选择不说话的余地么?需知这里可没有人遮护阁下!”
张御看他一眼,语声平淡道:“我率天夏使团到地,并不是靠谁人遮护,此前路上也不是没有人阻碍,便是多得一次也不算什么。”
蔡司议冷笑一声,道:“我却是听闻,张正使在东始世道时曾与蔡离还有多位同道有过论法切磋,且是每回都占上风,我却也想领教一番,看张正使是否有那几位说的那般高明。”说话之间,他身上有一道烁烁光亮照出,直接往张御所在照了过去。
他本是想将张御直接拖入另一片空域之中,然而这一道光芒照去,却惊愕发现被一片灿烂星光阻挡在外,无法根本无法挪动其人半分。
张御站在光影交织之中,身影显得忽明忽暗,他语声平静道:“既然尊驾只欲切磋,那又何必进入另一片空域,莫非是为遮掩什么么?”
蔡司议遇挫,当着诸人直面,脸上愈发挂不住,他甚至能感觉到几位司议正用诧异和讥嘲的目光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