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越道人手指上方,沈、铁二人不由得怔了一下。可随后他们也是反应了过来,相互对视一眼,沈道人也是不由的放低声音:“道友是说那一家……”
越道人点了点头,表示两人猜的没错。
沈道人吸了口气,叹了声,道:“可是莫说我们不知道那一家在哪里,就算知道,这一家过去对我也算是关照,说出去他们的所在,怕不道义吧?”
越道人摇头道:“那我先问一句,天夏如此强盛,却为何非要来寻我等呢?只为了与我定约互不侵扰?”
沈、铁两人一时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也是他们心里的疑问,可是目前还没有答案。
他们几家的实力对于天夏来说着实不值一提,似没什么可被利用的地方,要说天夏是为了并合他们,那压根不需要和他们好好说话,何况天夏明明承诺可以独存延续,便不愿迁居至天夏也只需定立互不侵扰的约书便可。
铁道人道:“照道友这么说,天夏的目的莫非是为了找寻那一家么?“
越道人道:“或许如此。但只是有此可能。可我等不妨假设下,”他看向二人,“要真是这样,以天夏的手段,既然可以寻到我们,那想必也是能够寻到那一家的。况且就算我们现在不去说,其余宗派也一定会忍住不说么?还不如我们先说了出来,倒显得坦诚。再说有这一家到此,我们一起跟着过来也就有个扶靠了。”
铁道人想了想,道:“铁某同意越道友之见。若是这一家愿意到来,我们一起跟着来,头上也能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屏护了。”
沈道人叹道:“只是有些对不住那些同道。”
越道人摇头道:“这是早晚之事,不必歉疚,天夏迟早能知此事,何况天夏并非那等喜好征伐的势力,对我尚且好好言说,对那些同道也不至于如何。”
铁道人道:“是啊,沈道友,你且想想,若是有别的那等摘取上乘功果的修道人,可能待我们如此和悦么?怕唯独天夏愿意善待我辈,既是如此,我等又何必为此顾虑呢?”
沈道人再是想了想,最终还是被他们说服了,他又道:“那此事两位又准备如何告知天夏?”
越道人道:“越某以为,我们还是求见那位张廷执,当面说清楚为好。”
三人商量了下,同意了这个想法。于是他们请来了明周道人,提出想要一见张御的请求,明周道人笑了一下,便答应安排此事。
于是他转至清玄道宫之内,向着定坐玉台之上的张御奏明了三人之所求。
张御略作思索,道:“明周道友可在云海洲岛之上安排一处会面之地,邀他们三位前往。”
他本来想在清玄道宫之内面见这三人。只此刻看来,这三位似是畏惧天夏之势,那就选一处闲舒之地,也好方便交谈。
沈道人三人很快得了明周道人明告,也是心下放心,安坐一夜之后,到了第二日,便在明周道人指引之下乘坐飞舟,来到了云海一处洲屿之上,这里花树遍布,大小流瀑处处,风光甚好。
三人在此安心等了不到半刻,就听到远空有阵阵清乐传来,忙是从座上起身,便见一道清光落下,随后光虹一分,张御自里走了出来,其一身宽袖道袍,脚下云芝玉台,身后星光洒散,如聚银河。
三人心中一震,赶忙站起一礼,道:“见过张上尊。”
张御抬袖回有一礼,便请了三人坐下,待三人小心回到座中之后,他问道:“明周道友言说,三位有事告知于我,不知是为何事?”
越道人看了看沈、铁二人,见两人点了点头,便再是一礼,道:“张上尊,我等不知贵方真正用意为何,心中难免忐忑,也有一些顾虑……”
张御静静听着,没有去打断,不过其能说这番,说明心中戒备已是放下了。
越道人继言道:“来到天夏之后,诸位同道待我甚厚,贵方以诚示我,我又怎能不示诚于贵方?贵方既然邀我等迁入天夏,那我等有一事不得不说,虚空之中有一家宗派很是势大,不知对方曾前去邀请过么?”
张御来了些兴趣,越道人来至天夏这几天已然有所见识,可却还言某派势大,若非夸张,那倒是值得重视,他道:“越道友说得是哪一家宗派?”
越道人叹了一声,道:“我诸多宗派身居虚空,十分不易,便是底子深厚的宗派,时间一久,也一样撑不下去了。因为仅靠着诸派间交流,终究无有产出,难以维持修行,我们之所以能够坚持下来,那是因为有一个不知来历的大宗存在,经常与我交换一些修道人资粮,此派名为……”
他说到这里,忽然一皱眉,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似是一时想不起此派的名字来了。
沈道人也是认真一思,半晌才犹疑道:“‘乘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