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道:“对啊,”她拽住瑶璃的手晃着,“只是现在懂得天夏古语的人不多啦,这位师教听说是泰阳学宫从他处请来得,只来教授半月,好瑶璃,你向来聪明,就和我一起去学,我以后不懂也能问你。”
瑶璃想了想,道:“好的,我去。”
张御此刻收回了目光,他化身会在这里教授天夏古语半载。
瑶璃自有师承,不是他的弟子,但是只要他传了古时修道人入门所需修习法的天夏古语,便可算是他的学生,如此一来,两者之间便立了承负,想要以灵性预言挪动瑶璃,那就要将他压下的承负一并撬动了。
如此将会囊括进更多变数,就算预言中的灵性力量坚持按照原来的路数推动,也必将变得滞后缓顿,这般就达到拖延目的了。
这些事都是处理好后,他便收定心神,自袖中将那一枚首执交给他的玉书取了出来。
他目光落去,此物无分厚薄,唯有正视可见,像是从世间生生剖出了一片。
此刻他心中意念一动,手指松开,这玉书倏尔一转,立在了面前,并且由此生出一道门户,他振了振衣袖,站起身来,往里步入进去。
清穹之舟深处,首座道人正坐于一片云光之中,忽生感应,往清玄道宫投去一眼,微作点首,又是收回了目光。
张御跨入进那扇门户之后,便见到无量光芒往外延伸,向着自己这里冲来,这些光芒乃由无数微光组成,由广而观,流散洒乱,而入微细辨,却是列序严谨。
而他方才有此见,那些重重叠叠看似极有规序的无数微光一齐向冲涌而来,好像是要将他挤出去。这力量并非是虚无的,而是实实在在的,每一粒微光都会增添一分力量,而当无量量光芒照来之际,自是具备消夺一切之能。
可是他并没有回避,而是继续往前行走,每走一步,便与微光挨近一分,随后渐趋相合,而待是完全融汇之后,内外微微一滞,而后那些光芒轰然散开,他抬头看去,便见得一方无边广大之玉璧出现面前!
少顷,听得清清玄音传来,玉璧之上波纹浪涌,有璀璨灵光溢散出来,便有五个若笔墨勾勒的道人形影缓缓浮现出来。
张御打一个稽首,道:“玄廷廷执张御,见过五位执摄。”
玄修行揖礼,道修行稽首,不过见这几位,自需以古之稽首,不过若何时他能立在上层,那自可叫后来人换过礼数。
当中一名道人此刻先是开口,以平和语声道:“张廷执今用我所予玉书到此,当是来求证道法了。”
张御道:“正是。”
旁侧有一位道人此刻言道:“到张廷执这一步修为,当已是能感诸方世机,辨察真我顽执了。”
张御能感到,此刻开口这一位,当就是上次玉素道人引荐自己所见的那位执摄,他略一思索,看向上方,道:“五位执摄,恕御直言,御未曾有此感。”
那道人却是道:“张廷执非是无法感得,而是我等以四件镇道之宝镇定诸维,隔绝外机,这才令你无从辨别,如今张廷执你既到此,当无需遮掩了。”
他一抬手,轻轻一挥,而这在一瞬间,张御顿觉世间似是去了一层遮掩,有重重化影投来,似有无数纷乱玄机落入感应之中,似要将他淹没进去,与方才过来之时的经历略微相仿,令身心为之动荡。
他把气息一转,霎时就将心神定下。可是与此同时,他感觉五位道人身影在那里先后开口,一句句宏大语声不断传出,并伴有无边灵机动荡起落。
当中那道人言道:“张廷执既来求证道法,吾自当与你言说,修道人炼就虚实相生之后,当全己身道法,此可作上中下三法。”
他左侧那道人道:“上法历来难求,若有摘取,再勤心修持道果,则可不沾承负,不然果因,破杀生化长消,拂尽变乱堕坏,执道运转,超脱诸世之外。”
位于右侧的那位道人开口道:“中法次之,此法跳遁经纬,避开万世之劫,觉心悟真,不兴难求,不生自疑,然则随波而使,随流而动,无根无本,失却上乘。”
又一位道人出声道:“下法逐杀迷障,独留真我,能观万世之转易,能过天地之兴灭,只是我执不杀,生消终在,缘痕磨尽,终落寂灭。”
最后一位道人言道:“此三法可择一而持,道法一成,虽不是不可改易,可万劫难算,世间浑沉,灵心受浊,秽执加来,愈染愈重,少有能得摆脱。”
漫漫语声一落,场中顿时一寂,唯留那宏大悠远之玄机徊流不去。
当中那位道人这时看向他,缓缓言道:“张廷执,欲持何法,可有择选否?”
张御抬头起来,打一个稽首,道:“还请五位执摄授御以上法之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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