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曜冲星大阵之前再起波澜,这不出诸方所料。
此阵乃是堵住寰阳回来世间的唯一屏障,是左右局面的关键所在,争端必然会在此频繁且集中的爆发。
但是张御化身进入光屏之内发生了什么,在外观战之人都不曾见到,只是发现那一具分身不曾回来,表面上看去是陷落在内了。
只是一场斗战随后便陷入了一场诡异的平静之中,寰阳那边迟迟不见再次发动进攻,也不知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上宸天中,孤阳子三人虽难知局面,可他们观看身前枝节之上的气数,见到代表上宸天的这里光芒似是稍微得以明亮了一些,可并没有出现根本上变化,而代表天夏的那一个枝节之上,仍是气盛堂皇,光彩星映。
这说明对面寰阳派的确是在发力了,但局势依旧险恶。
天鸿道人略带讽声道:“寰阳要祭献,我便给了他祭献,却不想得了邪神祭献,还是无法冲破围堵,这是他们无能,还是天夏过于强盛?”
灵都道人这时半似感叹半似陈述道:“三百余年前的天夏,不是眼前的天夏;三百年前的寰阳派,却仍是三百年前的寰阳派。”
天鸿道人哼了一声,道:“短短三百载有如此之势,天夏可是了不得。”
灵都道人又道:“兴亡盛衰,数百载何足道哉?万载千年也只得一顾,天地亦有衰竭之时,我等追逐的,乃是大道之恒常,此辈道念却是笼附下民,岂不知下民短视,便得上力,也不过演绎一场场兴亡轮转,何得长存永固?”
孤阳子看着前方,沉声道:“无论天夏之择选如何,眼下他却有亡我之力。”
天鸿、灵都二人见他意有所指,不觉也是看去,随即都是心头一凛。
只见那根代表着上宸天枝节,方才还显现出一点起势,可似是转瞬之间,却被代表那天夏的光芒所侵占大半,黯弱下去,近乎到了熄灭边缘。
孤阳子看着内圈真实之外清穹之气笼罩下的庞大阵机,缓缓道:“看来天夏积蓄将成,当要发动攻势了。”
悬天道宫之中,诸廷执在关注虚空这场战斗的结果,这时一道浮光自外飞入殿内,诸人不觉顾看过来。
林廷执接入手中看过,对着上方打一个稽首,正声言道:“首执,诸位廷执,下方准备的已是差不多了。”
殿上诸廷执都是神情一肃。
首座道人言道:“何时可以发动?”
林廷执道:“尤道友已是在准备,眼下正在按照他的吩咐察看排布各方布置,我推断至多三日之内当便可以动手。”
首座道人颔首道:“林廷执,此事你再看顾一二,布置稳妥一些,我辈修士修行不易,若是可能,尽量保全他们。”
林廷执郑重道:“是,谨遵法谕。”
天夏此回不但要求胜,还要尽可能的保证自己人的性命。
实际比起上宸天和寰阳派,以天夏如今的的实力,无疑能够扛住更多的损失,哪怕只是对拼修道人的性命,都有可能将这两家一起耗死。
但此番攻伐上宸天,是为了能护住更多人,是为了天夏的存续,而不是反过来。
若是为了胜战而去随意浪费人命,那不是他们所愿意看到的。
要真是到了没有办法的时候,那他们自也是不惜付出代价的,可眼下既然有办法避免无谓的牺牲,那他们自然愿意用更为稳妥的做法,而不是采用那些激进策略。
林廷执出了大殿,就驾光渡过双天通道,来至天夏这边布置的阵机之中,他对正在那梳理阵机的老道人打一个稽首,道:“尤道友有礼,你书信我已是收到了,大概我已是知晓,阵势具体情形如何?”
那老道人还有一礼后,与他讲述了一番具体排布,而后道:“大致已是妥当,现在便看玄廷愿意用何种方法攻阵了,若按照古法,那至少需三十二位持旗玄尊,并按照我所安排的策略行事,半分也差不得。”
林廷执道:“人我可调拨给道友,且都可是玄法修士,如此可以训天道章随时交通,不致破阵之时有所偏差。”
持旗玄尊他准备从负责守御外宿的镇守中抽调,这些玄尊只是分身坐镇那里,正身仍在上层,故是可得调用。
老道人却是谨慎道:“训天道章的确好用,可是林廷执,若入阵中,需得考虑到受青灵天枝压制,训天道章遭受压制的可能,除非能得施加更多清穹之气,或者打乱阵脉……”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林廷执,略显诧异道:“难道说林廷执这次是准备两法皆用?”
林廷执道:“不错,尤道友你所言破阵之术,一是对着阵法元节而去,一是对着阵脉而去,两者既是互不干涉,那为何不同时进行呢?而我有足够人手,当也需利用起来,以求尽快破阵为上。
老道人思忖片刻,缓缓点首道:“也确然可行,不过需动用更多人手,”他顿了下,“若是如此,这一战玄廷所调集的玄尊,恐怕不下甲子之数啊。”
林廷执则是平静言道:“必要之时,我辈亦是会上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