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荆走了过来,他一身襕衫,面上驾着一副眼镜,看着十分儒雅,对着他微微一笑,道:“是我。”
沈乘安却是严肃道:“慢着,我与蒯师兄多少年不见,我怎知道你是真是假?”
蒯荆却是露出惊喜之色,十分欣赏的看着他道:“对,对,就是这样,沈师弟,不错,我们该对一切保持警惕,危险无处不在,外面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变成我们的敌人。”
沈乘安却是心道:“完了,怎么被这人盯上了?得快走,这家伙太麻烦了。”
当年他在离开荀季之后,还与蒯荆打过几次交道,知道这是一个讲不通道理的人,你要是实力比他强,他会主动躲着你,可要是你实力比他弱,那你就要反过来听他的道理了。
他一拍脑袋,道:“我差点忘了,洲内有事唤我,不管你是不是蒯师兄,我今日不便和你计较,来日再与你言说。”
说着,他收了心爱鱼竿,便就纵光一遁,此时回头一看,见蒯荆仍是站在原地不动,心下微微一松。
不去管这位打得什么主意,只要到了上洲境内,身为玄府在册之人,此人若是再来搅扰他,自然会有玄府得修道人出面应付。
只是这么想时,发现哪里有些不对,这个念头一起来,神情一个恍惚,蓦然发现自己仍是站在大石之上,好似刚才根本未动,他不由一下睁大了眼睛,看着前面站着的蒯荆,道:“这,你,你……”
蒯荆推了下微微泛光的眼镜,认真道:“师弟,你对任何人保持警惕,那是对的,可是你的实力太差了,身为师兄,我要帮助你提升实力。”
外层虚空之中,天鸿道人正冥思定坐,外间有层层光虹飞扬,而在他身下,则是一片光雾汇聚的成洪波之池。
许久之后,他忽然睁目,道:“便是你了。”
他伸手一拿,只是这一个动作做出,那一只手便霎时间变得无边广大,袖袍飘舞之间,已然探入虚宇深处,并将一个扭曲古怪的邪神从中轻易提了起来,随手一扔,抛在身下洪池之中。
到了那里面,那邪恶骤然化变为一条大头怪鱼,而可以看去,已是数条一般模样的怪鱼在那里游动着。
远空忽有一道灿烂金芒飞来,他撇去一眼,身外虹光一扬,将之卷了过来,他注目看了看,道:“哦?瞻空居然领了玄廷名位?元都派这算是正式归并入天夏了?呵呵,看来我们摆出这么大的阵仗,也没什么用啊。”
那信符之中有声音传来道:“天鸿道友,赢冲道友早便算过,此一事输赢参半,没说一定可成,成了我等添一个筹码,便是不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并不损失什么。”
天鸿道人冷笑道:“输了就输了,有什么好多言的。反正也不是一次了,只当我等又白忙一场罢了,只望有些人记着,不要认为自己的主意都对。”
那声音又道:“天鸿道友何必如此言?此事未成,又何尝不是道友在外层给予天夏足够逼压之故?以至于他们能够从容抽手,解决元都之事。”
天鸿道人语声不屑,道:“说得倒是轻巧,便是我下令,以如今情形?试问又有哪个同道愿意出力与天夏斗战?
而如今天夏借机解决了麻烦,那瞻空也还罢了,那荀季却极不好对付,本来若不去管,这两人也未必会露面,现在平白却增加了许多变数,我从一开始便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那声音道:“道友言过了,若是这两人要出面,终究是要出面的。”说着,声音顿了一顿,又道:“我方才又得到了一个消息,那正清已是出了闭关之地,往上层归返了,他很可能成为我们的敌手。”
天鸿道人神色稍肃,随即略带嘲弄道:“正清被驱逐二百多年,一个人在外苦修,也不得玄粮,却不知他如今的实力还能剩下几分?”
那声音道:“终究是多了一个敌手,如今我们对峙无益,不如先是先退了。”
天鸿道人忽然道:“赢冲那里有什么说法?”
那声音道:“道友何意?”
天鸿道人冷笑道:“赢冲这次就是为了动一动元都派么?我却不信他没动过其他的心思,他是不是已经有收获了?”
那声音道:“这便不是我所能知晓的了,道友若有疑,可以亲去问他。”
天鸿道人一摆袖,道:“不必了,他做什么我不管,你们记着,显定那里若是还谈不拢,那么就按我事先说的,召回寰阳,合攻天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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