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尼亚奥在乘坐地之舟离开神丘,就往东庭所在而来。
他也知道安山附近被布下了一个禁阵,想要如以往一般过去是不可能了。而府洲在南方也是建立了不少子州,那里驻守大量的军队,故他只能由北方绕行。
他用了一个多月,方才从北海之上绕至东庭外海,而这个时候,已然是大玄历三百八十五年的一月下旬了。
只是因为有东庭如今有玄尊镇守,他不敢进入瑞光城中,甚至不敢靠近旦港,只能在海中某一个无人小岛上停落下来。
在此他利用神异捉来了一只个头不大的海鸟,将其记忆改换之后,便将之放了出去。
复神会在瑞光城中埋下了不少暗线,有的数十年前布下的,哪怕之前被崔岳发现了一批,可也还有一些隐藏较深的从不曾暴露出来过。
海鸟飞渡半日,飞入了城中,因为它只是记忆受到了改换,而自身没有神异力量,所以没有受到守御的注意,来到了位于瑞光城西的一处洁净宽敞的宅院之内。
内堂之中,一名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正在捧卷细观,只是一个三十余岁的美妇人正缠着他说话。
“夫君,余家的孩子聪明伶俐,听闻名字还是玄首取的,余从事又是玄首的学生,如今年纪轻轻就是司礼衙署的从事了,那是前程远大,咱们女儿若和他的儿子结亲……”
中年男子似有些意动,他考虑了片刻,摇头道:“不是以前了,不兴这些了,而且咱们女儿比那余家小子还大三岁吧?咱们门第也差了些,自己凑上去,被人说我申正原巴结那余名扬,不成,不成。”
美妇人眉眼一横,推了他一把,道:“怎么不成了?咱们女儿虽然年纪还小,可长相也是一等一的,还委屈了那余家小子不成?”
中年男子叹道:“若比相貌,比仪君好的女子多了去了,夫人你若真如此想,还不如让她在德才上多下些功夫,不过我看我家女儿自有主意,不会听你的安排的。”
那美妇人一撇嘴,“那就由不得她作主了,我这当娘也是为她好。”
中年男子想说什么,可结果还是什么都没说,看去也颇无奈。
就在这时,忽听得院子里传来一声鸟叫,中年男子神色微变,道:“我这还有事,夫人你先出去吧,这事不急。”
美妇人咕哝了一声,就转身出去了。
中年男子则是走到了院子里,那只海鸟落了下来,他抚摸了一下海鸟脑袋,便感觉有一个语声在耳边响起。
他深吸了一口气,在原地抚须长思后,便唤过一名王姓管事,低低叮嘱了几句。
王管事一点头,回去收拾了一下,便出了申宅,乘马车来到了旦港之上,又上了一艘随时等候在这里的私船离了海港。
他只一出海,前方就有一只海鸟过来引路,他用了三日时间,跟随着海鸟来到了那一个荒凉小岛之上。
到此之后,他从包裹中拿出一张白色的面具戴在脸上,来到了岸上,只是看到站在前方个头比他还长出一截的青色面具人,不由有些迟疑,道:“青先生?”
尼亚奥回道:“是我。”
王管事听他声音没变,稍稍放心,拱手一揖,道:“主家要王某来问,先生的我们传信收到了,不知要我等做什么?”
尼亚奥说道:“如今瑞光城西的安成巷可是住了不少府洲官吏?”
王管事道:“是的,七成以上都是。”
尼亚奥问道:“那里的饮水自哪里来?”
王管事心头一颤,定了定神,才道:“原来家家户户都有自家的水井,不过如今之用水,皆是由司工衙署下的水运院单渠送来,每一户都是不同,不过源头都是来自洪河。”
尼亚奥这时拿过来一只匣子,打开之后,里面是十二瓶晃动着金青色的血液的瓶子,他道:“我要你把这十二瓶血液带回去,让申正原想办法将之倒在水运院里,实在不行,就倒在洪河里。”
王管事大吃一惊,可他没法违抗对方,只得硬着头皮接了过来,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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