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有权有人气,姜阮既然是联邦第一军校的校花,自然有一定原因。
仲孙沅同样镇定地回答,“学长,说话可不能太铁齿。我只要说是学长约我在这里花前月下谈之前的药浴方子不就成了?学长能摆脱嫌疑,我也不会被怀疑啊……一根绳上的蚂蚱。”
姜阮:“……”僵持一会儿,他选择了放弃。但心中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憋闷。
“走啦,真的待下去,我们都会被发现的。趁着人来的不多,立刻走人。”
仲孙沅直接御剑飞行,姜阮郁闷归郁闷,但也没有真的要被抓包的打算。两人拍怕屁股,一前一后走人。留下一地的乱摊子以及院内爬满的未成熟的虫子饲料……
“姜阮学长的轮椅是经过特殊改造的机甲?”仲孙沅刻意克制速度。姜阮不紧不慢地跟着。她御剑飞行,但人家老神在在坐在轮椅上,飞行之时附带避风屏障。
“嗯。”姜阮良久才应一句。很显然,他心情还是有些不爽。
姜阮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好,当然不是那种烂好人,而是在保持底线和原则之上的【好脾气】。
他不会轻易对人发火。也不会因为某些事情生气,哪怕是某些无脑的诋毁。也能一笑了之。
可是很显然,仲孙沅的行为却让他有些无法释怀,因为他突然想起一个细节,仲孙沅戏弄李轩的时候也是这个态度。当时自己能在一旁笑笑。轮到自己却觉得极为不适应。
不过没有多久,姜阮的怒火就下去很多,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奈。
他发现仲孙沅只是玩闹心思。并没有恶意,而自己这么斤斤计较。反而有失学长风度。
两人在监视器监视不到的地方停下来,姜阮说道,“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回去吧。对了,这东西你拿着,里面装着我之前整理的资料和建议。至于可不可行,还需要经历试验。”
姜阮急忙想将仲孙沅打发走,要是对方不走,他该难受了。
不过他忘了一件事情,他伸出手的时候,仲孙沅下意识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储存芯片。
然后两人的手指和肌肤稍微碰到了一些,姜阮发现对方手指的温度比他高很多。
下一瞬,胃猛蓦地绞了起来,他扶着轮椅把手,偏过头,喉咙涌上一阵阵酸涩,呕出不少酸水来。除此之外,他全身的肌肉紧绷,隐隐有些抽搐。手掌紧紧握着扶手,手背的青筋因为用力而浮现,修长的指节发白,由此可知对方用了多少力气。
“喂……姜阮学长……你没事儿吧?”仲孙沅知道姜阮不喜欢女性靠近,但她不知道两人不过是稍微碰到一点点,对方的反应就这么激烈,当她是病毒么?
“没事儿……别靠近我……离远一些!很快就可以好了……”
姜阮呕了一会儿,几乎要将胃内的东西呕出来,好半天那种强烈的反应才平息下去。借着月色,仲孙沅看到他本就白皙的脸色更加苍白一些,唇瓣都失去了血色。
下一瞬,只见他急忙取出纸巾擦了擦嘴角,然后又取出干净的纸巾将触碰到的部位狠狠擦了几遍,动作带着隐隐的颤抖,似乎极其惶恐和惊吓。
仲孙沅不敢上前,过了一会儿,姜阮终于恢复正常,只是额角还残留着细密的薄汗。
“学妹……”姜阮喘息一会儿,胸口的起伏渐渐缓和下来,他尽量用温和的声音说道,“学妹今天做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只是案件线索一定要告诉警方,我可以保证不会牵扯到你。作为交换,学妹也别将你刚才看到的事情说出去,这是我的隐私。”
“对不起!”仲孙像是犯错一般垂着头,这次的确是她做错,理所应当该承认,“不会说的。”
“没事,不知者无罪……我刚才的样子把你吓到了吧?”姜阮苦笑一下,又道,“放心,我没有事情,之前只是架势看着比较恐怖,实际上没什么大碍。”
说实话,仲孙沅并没有吓到,她活了那么多年什么阵仗没看过?只是姜阮的行为和强烈的反应的确让她有些心悸,特别是看到他微微垂头喘息,汗水几乎糊湿了他的脸。
说完之后,气氛有些冷场,姜阮又道,“玄天晶的买家已经找到了,到时候他们会专门和你还有李轩学弟联系,记得问一下暗号,暗号在之前给你的储存芯片之中。价格方面的问题我已经和他们谈好了,一定不会让你们吃亏……就这样,夜深了,我先离开,你路上小心。”
本来姜阮还想将仲孙沅送回寝室,但偏偏发生那样的事情,许久没有发作的紧张和恐惧又一次袭上心头,让他迫切渴望离开仲孙沅存在的这片空间……多待一分钟他都受不了!
鉴于两人之间的事情和牵扯比较多,姜阮一次性将该说完的话说完,短时间内他是不想再碰见这位学妹了。哪怕他对学妹很有好感,但身体不争气,越来越恐惧她的气息。
看着几乎落荒而逃的姜阮,仲孙沅彻底傻在原地了……她……难道比病毒还可怕?
“话说……怕女人是什么心里毛病?”仲孙沅看看自己的手,之前姜阮擦病毒一样的动作不停在脑海中回放。她抽了抽嘴角,怀揣着一肚子的郁闷离开了。
她走后没有多久,本该已经离开的姜阮却在白余米远的地方凭空出现,仲孙沅会有隐身术法,而姜阮的机甲轮椅也有相应的配置,只是隐身范围十分小,只能将轮椅包裹起来。
姜阮握了握拳头,望向仲孙沅离去的方向,感觉到她正向着宿舍的方向飞行,心中略微松了口气。他之前的确是忙不迭准备跑人的,但一想到仲孙沅是君沂的妹子,若是她半路上出什么事情,君沂也会担心。所以他悄悄折返回来,确认对方是准备回寝室,这才放心下来。
当晚回去,姜阮以为自己会吓得一夜都睡不着。
但出乎预料的,他不仅睡了,而且睡眠质量相当好。
作为一个打小就看不到任何东西的人,他的梦境陈善可乏,永远都是一片黑漆漆的东西,周围只有声音。就好比他知道彩虹有七种颜色,能说出顺序,却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色彩。
以往都是那样的,但今天却有了些微的不同,今天依旧是黑漆漆的梦境,但他却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在眼前晃动,蹦蹦跳跳没个安静。耳边有风声吹过,还有些冰凉的东西……
雪?他微微蹙眉,作为感知能力者,他的梦境比寻常人更加真实,他甚至能判断自己是不是在梦中,梦境内容也能牢牢记住。也许是性格使然,他的梦境总是中规中矩的,梦中的内容多半是在复制白天的生活,简直无聊到了一定境界。
至于雪……一年也梦不到一次……因为他身体不好,哪怕下雪了,也不能随意触碰。
寒风呼啸吹着,鹅毛大的雪飘飘洒洒,他能感觉到自己所处的方位,应该是在一棵不知名的植物树下,而他则十分中二地抱着一件冰冷的金属站在冰天雪地之中。
动一动脚,他发现自己动不了……呵呵,这是梦魇了么?
一整个梦境,他只能呆呆地站在雪地里,头顶上飘着雪,耳边有冷风吹着,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抚摸那件金属,动作深情温柔得让姜阮毛骨悚然,浑身都不自在。
当然,整个梦境也不是没有收获。
他常年坐在轮椅上,双腿在幼年之时就废掉了,他甚至记不起【站立】是什么滋味。
=_=不过今天这个梦境却了结了他的夙愿,不站则已,一站就站一个梦。
身边那个蛇精一般的矮砸还在晃动,各种折腾,各种胡闹,惹得姜阮有些心烦。
姜阮在生物时钟的召唤下睁开了眼睛,“这真是一个……让人难忘的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