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愣地望着天花板孤零零的吊灯,却发现明亮的光线折射成了不同的角度,耳
第102章 恩人
「我其实希望爱情不要掺杂恩惠,因为那会将它变得圣洁。爱情的本质是欲望,完全是圣洁的对立面。——莫狄《康复日记》」
季末大口喘息,缓慢地感知自己的身体,以及周围的环境。
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鼻端有淡淡的消毒水味,耳边传来细碎的声音。季末分辨出脚步声、交谈声、仪器的声响,他似乎捕捉到了几个词:“黑暗哨兵”“危险”“战斗准备”。
季末有些眩晕,他皱起了眉。但就好像解除了什么封印似的,抑或是沉睡太久什么都感到刺激,季末竟觉得自己的五感都比从前敏锐。
脑子里的想法杂乱无章,最后只得出一个仓促的结论:他还活着。
季末来不及思考自己在哪里,为什么还活着,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跑来的动静堪称凶悍。
他微微撑起身子,颈椎艰难发力,鼠兔崽从他锁骨上滚了下来,歪到他手心里蹭了蹭。
季末团着他的精神体,还没仔细看上一眼,病房门口就冲进来了一个人。
“——季末!!!”
是白海青。
两个人隔了两米的距离。
季末嘴唇开合。声带太久没使用,发出的声音异常沙哑:“白……部。”
白海青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把把季末搂进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脑袋,下巴怼在他头顶。
季末本来眼泪就没干,此刻又流了下来。他被白海青抱了好一会儿,才动了动无力的手臂,缓缓抓住了白海青的衣角,嘶哑着哽咽:“白……大哥……”
这声入耳,白海青的眼泪砸了下来。
他抱着季末的臂膀颤得厉害,过了很久,他才松手,很响亮地抽着鼻子,抹掉了眼角的水痕。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季末手里的小鼠兔蠕动了一下,四脚朝天像在蹬自行车。白海青破涕为笑:“怎么你都醒了,它还这么小啊?”
他说着,就给季末身后塞了一个枕头,小心翼翼扶着他坐起来。“我得先给你验个血,然后再让人给你检查一下。你昏迷了整整七个月,有好多事你不知道。”
季末攥着他的精神体,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白海青。他有好多话想问,但他此刻没法清醒地思考——不知是不是昏迷的后遗症,他头晕得厉害,十分想吐。
于是他听话地按白海青的要求做,让干嘛干嘛,配合得要命。
白海青光是看着季末朝他眨巴眼,就高兴地合不拢嘴。他在边区呆了这么久,一直提心吊胆,现在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趁着季末抽静脉血,想再戳一下他手里的斑颈鼠兔,却被季末用手指默默捂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