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好多船!”
一个站在城头的哥萨克,指着东边惊恐大喊。
东边?
弗兰茨别科夫的第一反应是不真实,自己这里就冷得够呛,怎么东边还能有未知的大军?
在此登船,一路向西,能够直达贝加尔湖。
哥萨克们关注的方向,也一直是西边。曾经有人向东探险,看到了太平洋,但由于气候和人口原因,暂时还没在太平洋海边筑城。
“防守城堡!”弗兰茨别科夫大喊。
大同军来得太快,哥萨克毫无防备,已经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就算立即坐着小船开溜,也没时间带足粮食,此去贝加尔湖将近三千里,不带够粮食就等于自杀。
此时的雅库茨克城堡,并非几百年后的地址,建在勒拿河与其支流的交汇处。
“架炮轰击,哥萨克强盗的城防炮没有威……”哈巴罗夫兴奋大吼,吼到一半又觉不妥,躬身缩在王辅臣身边,“请将军大人指挥。”
王辅臣懒得理会这家伙,对副官说:“传令各部,不必扎营,在河对岸架炮射击!”
火炮只带了十多门,为了中途方便翻山,全是水师战舰上最小口径的炮。
在北岸一字排开,集中火力发射。
这里是阿尔丹河汇入勒拿河的地方,一半大同军驾船进入勒拿河,张庭训等人,则在阿尔丹河北岸登陆。
两面临水的城堡,本来是防备土著进攻,现在却隔河遭受炮击。
“北城墙裂开了!”
有哥萨克开始惊呼,那处城墙,遭到第二轮炮击就直接开裂。
这么说吧,雅库茨克的城堡,十年前被土著攻陷过一次,可想而知建得有多么简陋。
非但是人手不足的问题,还有常年冻土的原因。每年夏天,土地解冻,又得去抢皮毛,又得种植粮食,还要赶紧挖土筑墙。
城墙就是两排木栅栏,中间倒入泥土填充,连中国小县城的城墙都不入。
棱堡结构也有,同样简陋无比,顶多对付一下当地土著。
弗兰茨别科夫被火炮轰得快崩溃了,大吼大叫道:“这到底是哪里来的敌人?”
秘书官波雅尔科夫说:“会不会是从阿穆尔(黑龙江)来的契丹人?听说哈巴罗夫被契丹人消灭了。”
“我怎么知道!”弗兰茨别科夫气急败坏。
波雅尔科夫说:“不如弃城突围吧。”
弗兰茨别科夫吼叫道:“怎么突围?夏天就快过了,突围时没法带走粮食。一旦降温,就算我们突围出去,也全部都要冻死饿死!”
不能突围,那就只能死守,或者是……投降。
一个哥萨克头子,跑来哀求道:“总管大人,敌人的火炮太猛,不如我们投降吧。”
“轰!”
北面城墙,被轰出一处缺口。
炮击依然没有停止,朝着城墙疯狂倾泄炮弹。他们带来的炮弹不多,直接打完了就进攻。
哥萨克也在开炮还击,可一来数量太少,二来口径太小,根本就没法造成有效伤害。
弗兰茨别科夫说:“不能投降,投降肯定被杀。这里太冷太偏僻了,养不活太多人,我们投降之后肯定会死!”
“轰!”
说话之间,又是一段城墙倒下。
张庭训站在河对岸,兴奋看着火炮齐射场面。在雅克萨他错过了,现在却全程目睹,战场果然比军校更有意思。
“我们还不上吗?”张庭训问。
彭春林解释说:“轰塌的缺口不多,还得继续轰击,否则伤亡会很大。”
“轰!”
土块和木屑飞溅,秘书官波雅尔科夫,直接被一根木刺插进胸膛。
棱堡也是木头夹土所造,墙基厚实不容易垮塌,但棱堡的掩体结构却很脆弱。
见自己的秘书官死了,弗兰茨别科夫吓得连忙撤出棱堡。再继续下去,他不是被炮弹砸死,就是被溅起土块和木屑砸死。
直至西北角的棱堡,被炮弹砸得不成样子,炮弹基本也被消耗光了,王辅臣才说:“过河攻城!”
大量小船迅速过河,大同军战士纷纷跳到岸上。
张庭训混在人堆里,冲向最近的一处出口。他被编入一个五人组,并不负责登城,而是从缺口杀进城堡打巷战。
“全部撤向城堡南面!”弗兰茨别科夫吼叫道。
已经有西伯利亚猎手开始溃逃,他们不是哥萨克,只是哥萨克的狗腿子。
面对如此恐怖的敌人,也不管冬天是否会冻死饿死。反正先突围逃走再说,留下来肯定死,逃跑还有一线生机。
城堡南门被西伯利亚猎手打开,一个接一个逃兵涌出。
可在城堡的西南处,也有大同军登陆,目的就是阻截弃城而逃的敌人。
弗兰茨别科夫聚集哥萨克,猬集在城堡的东南角。这个来自德意志的沙俄低等贵族,虽然已经彻底绝望,却也被激起了凶性,必死的局面还要负隅顽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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