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乡野蛮修,也敢如此狂妄,本座今日就要给你讲讲道理!”
一声大喝,金丹大乘的一气宗宗主红袍老修直接跳了起来,也不知为何,平日里一直静心养气的他,却被万罗老怪一句话触怒了,本想自持身份,只以大阵将这个不自量力的南瞻野修碾压的他,此时却按捺不住亲自出手,掌力雄浑如潮,向着万罗老怪印了过来。
“拳头就是道理,今天咱们就看看谁能说服谁!”
万罗老怪更不与他客气,大袖疾挥,犹如两条怒龙,翻滚滚卷向虚空。
一时间,这第七阵内,灵力如海,劲风鼓荡,两大金丹赫然直接在这大阵之内斗起了法,一个是神州北域一流宗派心高气傲的金丹大乘,一个是南瞻蛮地狂妄不羁的绝世老怪,一个术法惊奇,玄奥莫测,一个出手不羁一格,狂暴无匹,盏茶功夫,便翻滚滚斗了近百招。
看起来已经强弩之末的万罗老怪,竟在此时聊发少年狂,愈战愈勇。
那红袍老修却是愈斗愈心惊,只觉对方术法也无甚奇异,但偏偏在对方手里使了出来,总是鬼神没测,让人难以招架,百招已过,他赫然发觉自己压力倍增,已然落在了下风,那两儿两道大袖如两道巨蟒,一时凶暴无二,一时绵软如绸,竟然死死将他压制了下来。
“师尊这等身份,何必与那老东西斗法,速速催动大阵!”
那红袍老怪却有几个徒儿心思机敏,见到师尊在空中,被那南瞻来的老头子连续逼退了三十余丈,心知不妙,而师尊一时拉不下脸来,也不好使唤自己启动大阵,便自作主张,率先将大阵运转了起来,一时间虚空震荡。一只暗红色手掌骤然间从虚虚探了出来。
“嘭……”
正凝神向红袍老修击去的万罗老怪心神一凛,急忙闪身趋避,而红袍老修则趁机法力暴涨,轰隆一般击来。却将老罗万老怪击退了十余丈,胸腹一颤,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便立刻就便强压气血,灵力运转。身上无形煞气飙升,须发皆戟张飘起,气势反而更强。
与此同时,却见随着那暗红色巨掌探出,赫然有一颗黑发飞垂的脑袋从虚空里钻了出来,身穿诡异黑衣,布满符文,通体暗红,呈半透明状,眼窝里鬼火闪动。灵力惊人。
轰隆!
虚空震颤不停,这一具暗红鬼物出现之后,赫然又有近百尊鬼物钻了出来,一个个躯体皆呈半透明状,看起来像是灵体,身上的气息却如妖鬼,诡异莫名,红袍老修则悬浮于诸灵身后,目光闪烁,夹杂着无尽恨意:“老东西。今天封某在此,你就别想活着闯过此阵!”
“阴禁煞奴?”
万罗老怪一眼识破了这些巨怪来历,心下微沉,似未想到神州修士。也懂这等邪门手段,这是一种对于煞力的运用手段,炼成傀儡,威力可怖,在南瞻时,便曾有阴禁鬼奴出没。葬送了皇甫家十位金丹性命,触之金丹都会受污,可谓难缠之极,却没想到如今在神州也见识到了,如今观其气机,这种鬼物比那青丘坟里的还差了一筹,但显然也是很难缠的东西了。
“你本是强弩之末,我倒要看你拿什么来闯我阴灵大阵!”
红袍老修眉宇掠过一抹杀机,阵旗一挥,近百妖灵,暴戾呼啸,直向万罗老怪冲来。
而面对这一众修灵,万罗老怪深吸了一口气,面上却是毫无惧色,反而森然冷笑了起来,寒声道:“不管你有什么手段,老夫今天要给你讲的道理,就一定要讲清楚!”说话间,鼓荡一身修为之力,两道大袖向着空中一甩,一道在上,一道在下,阴阳逆转,天地巅覆。
“阴阳大磨盘!”
轰隆隆!
似乎整座封禅山都颤抖了一下,而那山间,位于第七阵位置的烟云而是震颤不已,声声厉啸声响起,却见下方的烟云上涌,上方的烟云却下流,竟似相互巅倒了一般,望着那烟云,一种天地倒悬的诡异感觉浮现在了众人心头,仿佛有一盘大磨,正磨灭了秩序。
“老前辈他……他能闯过去么?”
封禅山下,厉红衣紧紧捏着手掌,又转头看向南方虚空:“他怎么还没来?”
而此时的第七阵中,却只见幽灵乱飞,一片混沌。
万罗老怪一式阴阳大磨搅乱了大阵秩序,一时间,阴阳失恒,混乱不堪,漫空的阴禁煞奴,本来就只靠这阴阳二息扑杀生人,此时却失了方向,漫天乱飞,而在这一式阴阳大磨盘引发的磅礴巨力之下,就连那红袍老修与他座下的弟子也站立不稳,东倒西歪。
万罗老怪在此时则直接收回了双袖,却取了一柄古剑在手,呼啸声中,直扛着大阵巨力,向红袍老怪冲了过来,所过之处,不时有近距离嗅到了他生机的阴禁煞奴嘶吼着冲了过来,但万罗老怪运剑如潮,仅凭肉身巨力斩出,硬生生撕裂虚空,将那煞奴一并斩杀。
这种鬼物极其厉害,他若是运转了灵力,惟恐会被鬼物身上的煞气沿着灵力侵入体内,因而他只能凭借肉身斩杀,只是这样一来,对肉身力量的消耗异常可怖,斩出一剑,便已是让肉身难以负苛,更何这一路上冲过去,至少也有数十只鬼物闻到气息,扑了近来?
“嗤嗤嗤嗤嗤”……
一路冲来,万罗老怪咬牙冷喝,须发怒飞,掌中一道古剑,横劈竖斩,撕裂虚空。
“分明就是个气血近乎枯竭的老头子,怎么如此可怖?”
在这一阵内守阵的红袍老修的弟子们,已惊的连话也说不出来,纷纷龟缩于阵角,不敢靠近,对他们来说,这一路冲来的万罗老怪,简直就是见神杀神见鬼杀鬼的老疯子,他们随着红袍老修修行鬼物炼制之法,深知此物的可怕,何曾见过这等砍瓜切菜一般的杀法?
便是肉身之力再强横的主儿也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