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行的冷笑声逼迫下,施法印手掌一颤,险些真个击了下去,不过立刻有他身边的一位灵巧宗长老欺身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低声道:“施师弟,不可真个下杀手,毕竟他们还是我灵巧宗弟子,若是真个杀了,对我灵巧宗名声大损,万一被打上魔宗之名岂非得不偿失?再加上这小魔头毕竟与中域袁家有关系,若真个惹恼了袁家,恐怕咱们灵巧宗……”
下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其他几位长老的担忧之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施法印在手掌举了半天之后,也慢慢放了下来,若是有人神识灵敏,便会发现,他的手掌竟然在微微颤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如何,不过放下了手掌之后,他迎着方行的冷笑,却很快恢复了冷静,轻声开口道:“方道友说笑了,这群弟子都是我灵巧宗的人,向来与神州弟子无二,既入我门,便一视同仁,又怎么会乱下杀手?刚才不过是个玩笑而已!”
方行不屑的把脑袋转向了一边,往空中啐了一口,冷嘲道:“不要脸!”
施法印脸色顿时又黑了一重,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串晶莹剔透,紫气萦然的珠子,正不停的拔动着,似乎借此排谴心间的怒意,半晌才道:“百闻不如一见,方小友的绝情倒让施某长了见识!事已至此,废话也不必说了,众人皆道你是中域袁家的子系,但施某此前曾专程找人打听过你,倒也有一位出身南瞻的小友为人正直,看不过你那招摇撞骗的行径,将你的底细都告诉了我,呵呵,我倒不知从小便拜在了南瞻青云宗,后来又入大雪山,最后斩了皇甫道子,之后消声匿迹的你。会与中域袁家有什么关系,至于你与沧澜海龙宫……”
说到了这里,轻声冷笑了两,眼中闪过一抹讥讽之意。
周围诸修也皆是一怔。看方行的眼神有了几分狐疑之色,只不知这奇秀峰主说的是真是假,若真如他所说,这小鬼打小在南瞻长大,岂不是说他那“袁家人”的身份是冒充的?
这些问题却是让人头疼。毕竟那袁家令符是真的,倒不好一言妄断!
而施法印说到了这里,眼中掠过一抹冷意,向道堂方向看了一眼,冷笑道:“就算你会成为沧澜海驸马,怕也留不住我灵巧宗的镇宗之宝吧?如今是在天一宫内,本真人不至于坏了此地规矩,但你总不能在天一宫内呆一辈子,离此地时,施某会在天一宫山门外等你!”
说到了此处。向着旁边的天一宫钟一长老拱手一揖,又向天一宫道堂方向一揖,而后看了方行一眼,袍袖一拂,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向着天一宫山门处掠去。
见到他这这一举动,灵巧宗跟随而来的诸长老也皆是一怔,神情不定,但终究还是一狠心,放开了被他们缚着的叶孤音等人。向着方行冷笑一声,转身跟了上去,虽然都未曾多说什么话,但显然杀气腾腾。竟似打定了主意,要在天一宫外守株待兔,与方行不死不休。
“方行,算凌某看错了你,你果然还是那个无恶不作的小魔头,从未变过!”
方行身周。灵巧宗诸人离开之后,一时沉寂无声,倒是一位南瞻来的年青修士忽然愤怒开口,打破沉寂,他望着方行眼神满是失望与厌恶之意,甚至已经夹杂了丝丝恨意。
“不错,这几日前来拜访,是我们瞎了自己的眼,王某这就与你割袍断义!”
另一人更是愤然,竟尔直接挥剑,削去了自己的一角袍服。
而在叶孤音身边,也有一人扶起了叶孤音,低声道:“叶师姐,咱们走,就算处境再怎么艰难,也不必求到这小魔头身上,他只管自己逍遥,又何曾有过半分为别人考虑的心肠了?咱们走吧,就算是死,也不会失了南瞻的道义,至于他……就让他继续做孤魂野鬼去吧!”
“呵,听人说他已快做成沧澜海的驸马爷了,真是好大的威风……”
一众南瞻修士皆愤声开口,相互扶挟,向着天一宫山门走去。
看到这样一幕,天一宫诸围观弟子看向方行的眼神,也显得有些复杂了起来。
而方行则只是静静的坐在山头上,一直沉默不语,待到其中一名南瞻修士远远经过他身边,恨恨的往空中吐了一口唾沫时,他才陡然间翻开了一双眼怪,忽然间欺身进来,反手便是一巴掌抽了出去,冷喝道:“你算什么东西,也在小爷面前冷言冷语,当我不敢杀人?”
这一巴掌直抽的一众南瞻修士身形四散,东倒西歪,一个个目光惊悸不已。
到了此时,这小魔头竟然还敢向他们出手?
“有本事你打死我,让我死在南瞻修士手里,好过被神州人欺压至死!”
那挨了一掌的修士震惊过后,赫然怒气更涨,拼命大叫。
“好啊!”
方行冷声答应,忽然身形暴涨,一抹血影呼啸而出,直向他额头斩去。
“方师弟……”
在这时,叶孤音凄声大叫,满是哀求之意。
一抹刀光陡然在那南瞻修士额头停下,森然刀气阴冷如冰,赫然已经将他额心剖出了一道血痕,就连他身上的法衣,也“嗤啦”一声裂开了口子,却是被刀上寒气给割裂成了两半,可见这一刀杀气之重,并不只是让人瞧瞧而已,直吓的那南瞻修士面如土色。
“自个没用,却指望小爷搭救?你们也真出息!”
方行望着此人的脸,同时向周围几人冷冷扫了一眼:“你们记着,小爷从来都不欠你们的,也别指望小爷为了你们去拼命,当初来神州时,你们怎么没想过今天的下场?嘿嘿,恐怕当时还是满脑子好事吧?挤掉了多少人才得到了这个机会?有没有搞出人命?”
被他用刀指住的南瞻修士面色如灰,张了张嘴,赫然没有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