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有用,任凭这些将领怎么弹压,都无法阻止这如雪崩的一幕。
满洲八旗统帅兴京副都统安达尔善仍在靠着双腿逃命,也不知科尔沁的亲王已然战死,只晓得往东边跑。
未过多久,身后传来急促马蹄声,回头一看是几百名吓破了胆的蒙古兵正潮水般向他涌来。
“我是兴京副都统!”
安达尔善张口想要呼救,那帮蒙古兵却是不闻不顾的直接纵马朝他撞了过来。
转眼便被淹没在败兵马蹄之下。
等到蹄声消失,这位关外四大副都统之一的安大人浑身上下已没有一块完整的骨头。
如同画皮。
黄昏的大凌河两畔,凛咧寒风不住刮着,寒风带来了白雪,也带来一股难闻的味道。
味道很深烈。
上百个尸堆正在燃烧,发出的焦尸味令人张不开口。
很多维新官兵没有在先前激烈的战斗中被血腥味刺激到,却在此时连苦胆都要呕了出来。
科尔沁亲王战死的石桥上,一面“精忠报国”的长幡在寒风吹拂下纹丝不动。
冻住了。
长幡下,是一身铁甲的六皇帝,还有非要过来看看战况的富帮主。
新一军统制安木正在汇报战果:“禀皇上,我部与敌激战一日,伤亡两千余,毙敌科尔沁亲王恭格拉布坦、兴京副都统安达尔善以下七千多.”
汇报声却突然被皇帝陛下打断:“那些是什么人?”
贾六指着在大凌河畔团团盘膝而坐的黑压压人群。
安木忙道:“回皇上,是俘虏。”
贾六问有多少人?
安木说没清点过,但三四千人应该是有的。
“噢,”
贾六点点头,忽的对身旁的老富说道:“当年前秦苻坚说他的兵马投鞭可以断长江之流,朕是不信的,你信么?”
老富若有所思看了眼脚下已经结冰,但冰下依旧在奔腾的大凌河,对不明状况的安木道:“安统制,你还愣着干什么?陛下有旨,着断大凌河水。”
“断大凌河水?”
安木愣在那里,拿什么断?
然后就看到富帮主的视线落在远处黑压压的俘虏人群。
顿时“叭”的一个立正:“嗻!”
待安木远去,贾六幽幽看向老富:“大哥还是跟从前一样知我懂我啊,不过据我读过的历史显示,这样会很危险的。”
“我都混成乞丐了,对你还有什么危险?”
老富不屑的“嗤”了一声,“我要是装作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肯定让我没法安生过年。”
“玛法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之间没有友情还有亲情呢。”
贾六咧嘴一笑,遥看盛京方向,一脸凝重,继而潸然泪下,喃喃道:“我的亲爸爸哎,不孝儿孙世凯来看你们了。”
老富脸颊不由自主一抽,继而问出一个他比较关心的问题:“你亲爸爸到底是谁?”
贾六却是反问:“这个重要么?”
“嗯?”
老富若有所思间,贾六已经策马踏过石桥。
许久,桥上的老富摇了摇头,嘀咕道:“只要不是我就行,这龟儿子谁当他亲爸爸谁倒霉。”
作者注:玛法,满洲语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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