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钮伦保采纳了索诺木策凌的意见,命索诺木策凌指挥圆明园护军,巴达玛指挥包衣营,并同湖广绿营主力将近两万兵马进攻麻城。
火器营则屯于桃花镇一线,防止黄州贼军来援麻城,同时保障清军粮道安全。
许是湖广绿营前番进展缓慢惹得协办大学士不满,竟是亲自坐镇湖广绿营督促进军。
对于这位好像空降般骑在自己头上的协办大学士,祖应元暗地里自是不服,但明面上也不得不做出服从的样子,调集新达苏同玛德里的两镇主力配合八旗中央军向麻城发起攻势。
守卫麻城的兴汉军面对清军的大举来攻,并没有同放弃黄安一样轻易弃守,而是凭借前番缴获的清军火炮凭城坚守。
战事异常激烈,清军各部轮番猛攻都没能拿下,就是湖广绿营也折损了两百多人。
从前番出城逃难百姓口中得知,守卫麻城的贼军主将名江庆安,并非湖北本地人,而是打小金川跑出来的贼将。
江庆安麾下有四千余众,其中最能打的是一支名为忠贞营的部队,战兵只有六百余人,但皆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有金川遗孤,也有江庆安入湖广后收养的孤儿。
“忠贞营?”
祖应元眉头皱了皱,小时候他在家看过一些关于明朝的书籍,其中有一本讲到过李自成的余部后来归降明朝组建为忠贞营,一直同大清兵对着干,直到康熙三年这支明军余部才彻底被剿灭。
显然,麻城内那个叫江庆安的贼将将亲兵营取名为“忠贞营”,多少与那明军忠贞营有些关系。
念及于此,祖应元便有心劝降江庆安,好能够保存这支反清力量。
毕竟城中守军只有四千人,而围城清军是他们的五倍还多,并且火器远胜城中。
别看现在城中守得坚强,屡屡击退清军的进攻,但只要没有援军,清军破城是迟早的事。
正愁如何劝降时,内务府包衣护军大臣巴达玛却抢先一步,向协办大学士建议可以招降城内。
巴达玛的意思只要城中的贼将肯降,可以给予其参将以上职务,其部下精兵也可以保留。
大概是受到大将军王前阵推行的和平政策影响。
祖应元趁势也道:“下官也有此意,若大学士同意劝降,下官可派人入城劝说。”
其他将领也是纷纷附和,倒不是同祖应元一样爱惜人材,也不是想保存什么反清力量,而是实是叫城中贼兵打得头疼。
所以,能不打最好别打。
未想,协办大学士却是勃然变色,怒喝一声:“你们懂什么!降者,安可信也!贼兵者,天性狡诈,作恶多端,皆是反复之辈,今日降我多半迫于劣势,他日劣势不在必然会再次叛我,此类恶贼当尽诛之,焉能给其反复机会!”
钮伦保不同意劝降贼兵,并以当年定西大将军温福为番人降贼所害为例,述说降贼的危害性,坚持攻进麻城尽屠贼兵,以振军威。
这话祖应元不爱听了,因为他知道降番作乱固然是木果木大营瓦解的原因之一,但温福之死绝对怪不到人降番头上。
而且对方虽是协办大学士,但他也是湖南巡抚兼湖广提督,所以你个协办大学士凭什么在老子面前咋咋呼呼的。
给面子叫声大学士,不给面子叫你声掉毛,你能奈我如何?
当然,祖大寿这个灰孙子也是懂讲话技巧的,没有当面顶撞协办大学士,只是委婉表述前番由于大将军王推行的和平政策,不仅让兴汉军内部分崩离析,来降者络绎不绝,也让大清不费吹灰之力收复若干收地。
言下之意,劝降好处大大滴。
您老别把路走绝了。
协办大学士突然冷笑一声:“据本官所知,睿亲王之所以极力招纳贼兵,不过惺惺相惜耳。”
嗯?
军帐内众将领一致心跳: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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