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只能向更上级的军机处寻求帮助。
今晚在军机处当值的是满军机索琳,一听步军衙门在前门扫..黄,当时就乐了,当着喀宁阿的面拍案叫好,说近年吏治风气早已败坏,以致不少官员公开违背朝廷禁令私自出入营业场所,现在更是发展到国丧期间顶风作案。
身为军机大臣的他早就有心整肃,哪想领班富中堂给各衙门提前放假,加之马上过年,没必要这节骨眼搞得官不聊生,故而只能不了了之。
不想,那位信王府的额驸有如此魄力,敢为别人不敢为,他索琳实是敬重,心中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在索琳这里碰了壁后,喀宁阿越想越是心慌,思来想去直接找到了领班军机富勒浑。
这回说辞变了。
大意是步军统领衙门出动兵马是否得到朝廷批准,是军机处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
如果都不是,那下一次步军统领衙门的兵是不是就能直接围了紫禁城?
老富坐不住了,倒不是对六子贤弟整治社会风气有什么不满,而是担心六子贤弟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借着这个由头矛头一转给他搞个突然袭击。
这种事,他贾六子是能干出来的。
为免事态扩大,一方面派人给色大爷打招呼,让其将上三旗护军战备等级调到最高;一方面赶紧同喀宁阿赶到前门。
到了地方就见至少百名官员被一群护军押着蹲在墙角。
为什么说是官员呢。
因为,老富看到了好几个他刚刚提拔的官员,甚至还看到了内务府大臣金简。
金大人的模样狼狈至极,由于裤腰带被勒令抽下,只得两手拽着裤腰,要不然那裤子老往下滑。
老金也看到了远处的富中堂,可他不敢求援,并且讯速将头低了下去,生怕富中堂看见他。
没办法,丢人啊!
你说步军统领衙门干的是人事么,弄得好好的房门被撞开,一帮兵不由分说就把他往外拖。
要不是苦苦哀求这才让他穿上衣服,指不定糗成啥样呢。
好在他聪明,刚才盘问身份时随口编了个,要不然被人知道他这个内务府大臣竟在国丧期间出入不道德场所,都察院那边肯定往死了弹劾他。
没敢说自己是汉人平民,因为他的老满气质瞒不了人,便说是内务府广储司的小主事。
指着蒙混过关。
还真蒙过去了,就是有个麻烦。
护军给他开了三百两的罚单,又不让他回家取,深更半夜的叫他怎么筹这钱。
急的很。
远处,又有一队人被押了过来,都是因为身上现银不够罚被统一送来,准备统一处置的违律官员。
晚上的行动落网官员数量巨大,主要原因是提前放假惹的。
老富眉头皱的那个深啊,国丧期间顶风作案,这事要是拿到台面上说事,不管是他提拔的官员还是别的官员,重则摘顶戴,轻则降级处置。
这样一来,朝堂的官员起码少三分之一。
完全不符合他当前以稳为重的施政理念。
没办法,只得去找鬼子六。
见到人的时候,对方正坐在一家面铺前吃面。
“什么风把大哥吹来了?”
贾六面色宁静,往碗中倒了小半碟酱油,又叫摊主切了点猪头肉。
为官以来,他生活清苦惯了,能有块肉吃便极是满足。
再说也吃不下,刚才在石头胡同档次最高的花满楼喝了不少燕窝。
老富见六子贤弟都不起身同他招呼一下,只得压着闷气一屁股坐在对方面前:“你发什么疯,搞出这么大事来。”
“大哥注意用辞,兄弟我怎么能是发疯呢?太后尸骨未寒,朝廷再三严令.可这些楼子竟然私下开门,百姓也就罢了,可不少官员也顶风做案,此等风气若不严厉打击,朝廷法度在哪里,大清脸面在哪里!”
贾六义正辞严,他有理,怕什么。
“少跟我来这套,你是什么人我难道不知道,太后死一万次也不关你个龟孙吊事,你龟孙就是存心找事!”
老富以前看人不准,现在看人特准,一眼就知道鬼子六没安好心。
“咝!”
贾六用力一吸,半碗面条就进了肚子,放下碗,嫖了老富一眼:“那关你吊事?”
“你!”
老富滞住,想说以前不关他事,但现在关他事了,问题是对面的鬼子六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怎么了?要不是你给官员提前放假,他们能来这种地方?”
贾六一脸没好气。
老富被这话说的火大,可寻思前门这边全是鬼子六手下的护军,跟这小子来硬的压根没用,无奈挤出一丝笑容:“你用心是好的,但能不能给为兄个面子,今儿就到此为止?不要再闹了,要不然大家都难看。”
“你就是这样求人办事?”
贾六抬头深深的看了老富一眼,“再说,我跟你很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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