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已经组织两次攻势,第一次是让郭秀指挥江西营兵强攻,攻到一半天降大雨,绿营火器受潮无法在雨中交战,无奈撤兵。
第二次以江西营兵为辅,以三百虎衣藤牌兵为主,顶着大盾竹藤仰攻。起初进展顺利,然抵至番军碉堡下后,却被番军从堡中丢掷的火油逼退。
两次强攻,清军折损百余人,番贼死伤不知。
虽然福康安连军事会议都不让自己参加,因此无法从战报中判断分析,但从战场局势观察得出,福小三子改变了策略,集中精兵主攻西碉,对东碉只是牵制性攻击。
只是看起来效果还是不太好,因为两座番军的碉堡相距不到几十丈,进攻的清军无论攻击哪座碉堡,都处于另一座碉堡的火枪射程范围之内。
清军将士也是勇敢,冒着番军枪子不断发起进攻。
山头上,硝烟弥漫。
坡下,一身尖盔明甲的福康安在部下簇拥下焦急等侯。
千里镜挪到福康安背后,贾六右手中指食指并拢,大拇指一扣,嘴里发出“pia”的一声,然后将千里镜重新挪到山上仔细观察。
两座碉堡相距百丈,两侧皆是峭壁,贾六拿千里镜瞄来瞄去,终是放弃什么以死士攀岩的奇袭之法。
他估计福康安也早观察过了。
这仗,硬是拿人命堆,打消耗。
从坟头上跳下,随手将千里镜递给杨遇春,他可不单纯把杨遇春当打手看的,也要培养其领军作战能力。
楊遇春有些興奋的接过千里镜,认真坐在坟头上观察,看了半天后放下千里镜,对正躺在坟上闭眼养神的贾六道:“大人,这种打法破不了贼碉。”
“你有什么看法?”贾六睁开眼。
杨遇春道:“得用土堆。”
“什么意思?”
贾六坐正,示意楊遇春大胆讲。
“我的意思是用土堆当掩护,缩短攻击距离.”
杨遇春随手捡了个树枝在地上画出番贼那两座石碉,又画出清军攻击处,用手丈量中间距离,提出使用泥土堆筑往前推进的战术。
思路其实同后世军队作战差不多,不过一个是挖沟抵近最短攻击距离,一个是不断堆土制造凭障,直到堆进到碉堡。
这是个笨办法,土方用量也很大,耗时,但不得不说是个很有效的法子。
贾六意识到此法可行,古时攻城一方在有绝对兵力优势的情况下无法破城时,就会围着敌军城池堆土,不断堆,越堆越高,从而逆转双方地利,使攻城一方居高临下,守城一方变成仰攻。
笨是笨了点,可打仗只要能赢,再笨的法子也是经典。
“有机会,我让你带兵,让你做大帅。”
贾六拍了拍杨遇春肩膀,不过这法子再好,贾六就不告诉福康安,看这小子怎么玩。
不出意料的意料,福康安组织的第三次攻势依旧无果,这次损失还很大,虎衣藤牌兵折损近百。
听说福康安还将临阵畏缩的几名江西绿营兵给斩了。
接连三次进攻失败,已经让这位天之骄子开始乱了分寸,竟然派人劝降,许以碉堡中的番贼只要肯降,不仅不会杀害他们,还编为其亲军使用。
这可是个很好的待遇了。
当然,番贼也是一口拒绝,紧接着山头上的石碉挂出两幅字来。
一書:“八十日带发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
一书:“十万人同心死义,留大明三百里江山。”
一面大旗从西碉升起,上书四个大字——日月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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