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瑗的话出了口,他胸腔里的那颗心就猛烈地跳了起来。
掌门太过权威,话题太过隐秘,他下意识地有些紧张。
郝瑗毕竟在上清山年份长了,有着许多下位者对上位者那种天然的崇敬,掌门善施真君积威日久,对他还是颇有压力的。
幼蕖“嗯”了一声,倒没他那样的紧绷。
苏怡然却是“哈”地一笑
“不就是年真君她在凡俗界找到了她那死了又转世的孩儿么!瞧你小心的!”
郝瑗差点给山风呛死。
这位苏仙子,看着温温婉婉的一好女子,怎么说起话来这么混不吝?
他郝瑗对掌门的权威敬畏如大山压顶,才吞吞吐吐,又不敢明言。若可以说,这传言就不会一直是在隐秘状态了。
这位苏仙子却是轻轻松松地一口说破,毫不担心什么后果。
唉,果然是内门的亲传弟子啊!背后还有乌朔州苏家,根本不要担心说错了什么话会怎么样,且不谈自有主峰真君担着护着,就这胆气儿,也足!
都说人微言轻,岂不知,人微,胆子也小呢!
郝瑗苦笑着一拱手:
“苏仙子,您这直率劲儿……郝某佩服!我想得多,胆气弱得很!”
苏怡然摆摆手: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又没满山地去问人,问善溯真君到底要干什么!”
说着,她话语不由也慢了下来,自问了一句:
“是啊,姚惠他们是去干嘛呢?”
幼蕖陪红叶师伯聊天时听她说过,道是掌门善施真君虽有道侣,当年也甚恩爱,可不知为何突然夫妇失和,从此不再公开成双露面。
失和原因旁人皆不清楚,红叶也只听到传言,道是掌门夫人善溯真君年霁芳为了善施当年不曾护好他们的孩儿而心存怨怼,而后她要以大代价寻还魂之法又被善施阻拦,她一怒之下便不愿再扮演夫唱妇随,独自在凝晖峰后山闭门不出。
善溯真君身影久不现于人前,随着世易时移,关于掌门夫妇的私议也渐渐淡去,很多人已经忘了凝晖峰后峰还隐居着一位地位尊崇的女元婴。
可宗门大典之际,年霁芳罕有露面,便又有传言,道是她借助上清山的两面天地神镜,施展“洄往”之术,竟然寻到了已在凡俗界转生的早逝孩儿。
不知掌门夫妇如何处置这一搜寻结果,只知道当日两人争吵激烈,吓得弟子们远远避开,不敢有一语教放入耳。
冲突过程中,善溯真君几度欲冲出元览殿,却被善施真君动手拦住,善溯真君动了真火,出手狠厉,甚至逼得掌门动用了本命雍工剑。若非元览殿里处处设阵,上清山的门面大殿几要毁于一旦。
最后凝晖峰弟子只看到善溯真君再度恨恨而去,重新关上了凝晖峰后山的大门。善施真君几次长久伫立门外,终不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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