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厨子一愣,对方这就收手了?有些不敢相信。
他试着转了转手腕,还能动。厚实的手背至指头上深深的勒痕犹在,伸手去轻轻一触,忍不住“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几处仍然疼痛得紧。
“杨厨子,你可莫再打你家女人。嘿,你打一次,这手就要疼一次。我那黑线随心而动,别看现在没了,你一动手就出来了。不信,你试试看!”
赵袊瞅着那只肥大红肿的手掌,冷笑道。
杨厨子脸都憋紫了,竟是不敢发作,只回头一跺脚,发狠道:
“死婆娘!还不给我滚回去!家里活儿都搁在那呢!真要我把你供起来啊?一天到晚的,净在外头给我丢人现眼!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爷要整治你,有的是手段!”
他口中虽凶狠,声音却有些发颤,那只红肿的手掌藏在身后,亦在微微颤抖,显是仍旧痛楚难当。
街头有人“嗤”地一声笑了出来,是看出了这胖厨子的外强中干。
杨厨子也就敢对自己婆娘凶点,对外人却甚能忍,明明听出了讥嘲之意,却充耳不闻,掉头而去。
赵袊赵慡二人相视一笑,扭扭脖子转转手腕。
“嘁,没劲!”
“还以为多厉害呢!都没打起来!”
两人语气颇有些失望。
赵慡见那挨打妇人畏畏缩缩地看过来,厌烦地挥挥手:
“莫谢!你可别想以身相许啊!都这把年纪了,我可不要。”
那许氏一噎,话都说不出了。
赵袊挤眉弄眼:
“大婶,下次挨打你可没这么好运气啦!这种汉子还要他作甚?看你可怜,我教你个招,你啊,要么趁他睡着时一刀将他剁了,要么,嘿嘿,转头寻个更厉害的胖大爷,教他眼睁睁看着你跟了别人,却不敢再动手!还让你家娃喊人家作爹!活活气死他!”
赵慡贼忒嘻嘻地一笑:
“剁什么剁!阉了了事!管他公鸡蛋、猪卵子,只要一割,再暴躁也马上就脾气绵软了。下半辈子岂不就安稳了?”
赵袊竖起大拇指:
“妙啊,还是赵二你高!只是,这不害了这大婶下半辈子么?”
“嗳,这你就不懂了。家里的不管用,外面的还不是随意挑?想用多少就用多少!想找个活儿好的还不容易?可比从前快活多啦!”
两人一齐猥琐地笑了起来。
这俩人虽然刚刚也算做了件善事,说话却是如此混账不堪,听得人人皱眉。
幼蕖亦是皱眉,心道这二赵嘴巴委实太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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