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蕖脸有些红,遮掩道:
“我这不是看你这趟任务做得生了许多枝节,回去还得思量向宗门回报么?”
说罢,她当先飞起。
萧云轫笑着摇摇头,这位李师妹就是嘴硬。她是自己没看到自己那愁眉叹气的模样,为着区区凡人早些喝上一口水,忒也操心!
心善还怕人夸,偏要装得要早交任务才急忙赶路。
完成任务就有功德,又不在于早一时晚一时。
果然傻气!
不过倒也令人放心,不怕被她坑。
在不影响任务的前提下,顺手能给凡人一点好处,萧云轫也乐意,做好事总比做坏事强,起码令人心情愉快些。
二人飞回之后,自是施术布雨,这里是真旱灾,受损严重,再晚一点,只怕又要倒下许多人了。眼看龟裂的大地渐渐湿润,断流的水路渐渐连通,又将肖山那里搜出的灵草揉碎一些,融于雨云之中,好令这方土地尽早恢复元气。
顺便,将山神庙拆得一干二净。庙内棺木入土,布下符阵,化解怨气。
“这一场雨只怕不顶多大用,又不能一次将水都补上。”
萧云轫皱眉道。
幼蕖深以为然,久旱之后河床干涸,水流过大反而吃不住水,还易造成水灾。萧师兄虽然功利些,做事却认真,桩桩件件都要落到实处,收到实效。
眼前的这场雨只能解燃眉之急,还不能过猛。
最好,是细细地、绵绵不断地多来几场雨,一直到满地绿意萌发、河汉皆满、土地润泽,全面恢复才是最佳方案。
赶时间可做不好。
“还有……”幼蕖想了一下,她还有自己的思量,“这里山高路远,不仅贫瘠,而且民众愚昧者甚众,下趟若再有什么灾害,只怕还会被人利用。还会有申红云那样的女子受害。”
“那,李师妹,你的意思是?”萧云轫也来了兴趣,他挑着眉,笑问李幼蕖。
难道这李师妹,想留在此地,教化民众?
他记得幼蕖八派合练的那支队伍里,荣山派的卢潇潇和周流心斋的傅猷就暂留在了白驹城,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位李师妹要是生出这种想法也不奇怪。
心是好的,就是人迂腐了点。
穷山恶水出刁民,萧云轫对此地民众可不甚同情,能做出用人活祭的逆天行径来,虽然是迫于山神淫威,可到底也是自私到极点了。
何况他们没这么多时间。
幼蕖看看萧云轫不以为然的神情,知道他的想法,浅浅一笑,道:
“申红云之所以被逼成女魃,当然是与此地民众脱不开关系,我也深恨之。但我后来一想,那已经是百年前的事了,不该让今天的人承担去几代之前的因果。只是,要避免今天的人还重蹈覆辙。”
这话也有道理,但萧云轫对凡人的事仍然不愿费太多的心力,他点点头道:
“他们善也好,恶也好,都与我们不相干。我们只管做好了任务,回去交差便成。虽然多了点冷璧冷玥的岔子,但总归没大碍,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宗门可没让我们再干其他的。李师妹,我做任务多,这些年的经验教训是多做多错,点到为止。”
他也曾有点热血和天真,也曾在历练途中怜惜过弱小之人,但不仅被老祖斥责不必要的善心,还被帮助过的人怀疑或辜负,弄得凉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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