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鸣有些意外地瞅了一样幼蕖,她以为,幼蕖多半要说句什么“杨鸣她应对不当,真君你勿要怪罪”之类实际不起任何作用的场面话,既说得漂亮又牵连不到自己身上。可是人家却是真真实实地为她在说话。
“我不是针对你啊小姑娘……”清年笑了一笑,眼风扫了一下边上的祈宁之,“我是说你们玄机门上上下下的通病!特别是连山一脉,面上最假!你年纪轻轻的,才沾染上点什么也不打紧,还来得及改!”
祈宁之知道清年真君多年来以“刀子嘴”闻名的特性,只苦笑一声,他没法辩解,最好的处理方法也就是不吭声地受着,反正让清年真君说说也就罢了,不痛不痒的也没什么损失。便是自家师祖来了,除了大度笑笑也没奈何。
事实上,人家说的也是实话——祈宁之偷偷赞同,其实他已经改了许多了。
“行罢!”清年真君一挥手,“都去罢!我荣山派汇泉堂本就是兼收并蓄,海纳百川,对你们这些好学的后辈,哪有不成全的道理?”
“多谢真君!”
杨鸣大喜,与幼蕖一同拜下身去。
祈宁之犹犹豫豫地行了一半礼,嘴张了又合,不是他托大,而是他虽也在场,却实在不知自己是否也在这个“你们这些好学的后辈”之列。
清年一眼瞟到祈宁之躬了一半腰又迟疑着直起身而略略尴尬的模样,面容反倒柔和了:“你这小子,比你师父师祖强!多少还留了点人样儿!要是愿意,就进去看看!”
“至于其他人……”清年真君眼风一扫,“火候还差点儿,下回再说!”
这话让正赶着近前的朱立、张华等人收住了脚。
一旁跃跃欲试的胡玉也怏怏收手,她本想跟着李师姐进去逛逛的。学不学倒在其次,主要是回去可以告诉峤哥哥她进了汇泉堂,这可是可以吹嘘的资本!
清年真君既然明确表示其他人不合适,胡玉再娇气也知道分寸,当下乖巧地立在了原处,还以眼神示意李幼蕖师姐勿要为她担心。
朱立知道自己资质本不算上好,底子也不比世家子弟,故而也有自知之明,恭恭敬敬行了礼便退下了。
张华却是老大不服气,他向来自视甚高,打小更有“神童”之名,几时被人这般轻视?这位清年真君连自己的身手尚未见过,何来的凭据认定他“火候还差点儿”?
他见清年真君待上清山的李幼蕖等人甚是平和亲切,便几乎要忘了眼前这位和蔼可亲的中年女修是位元婴真君,一张嘴便欲直报家世:“真君,我是临川张……”
刚说了几个字,袖口被人轻轻一扯,他回头去看,却是看到新结识的荣山派女弟子金宴儿正歪头含笑瞅着他,眼中有提醒之意。
张华心念一转,顺势停住,紧闭住了嘴不再多言,一低头,行了一礼退下。
清年真君理也未理这小小的插话,径自转身领着幼蕖、杨鸣、祈宁之三人去了。
张华虽然行动恭敬,心里却是极不服气的,他望着清年四人的背影,气恼之色难免泄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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