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宁之与杨鸣边听边点头,神情随之有叹惋之态。
颜修士又道:“我这师弟,看起来是有些吓人,其实乃是中了魔人阴毒,一身血肉尽被腐化,赖有师门秘术才保下元神性命,只是现下只能以白骨示人。”
李习樊见自家师兄与对方谈得高兴,又提及自家,不免也插了几句:“其实我伤势虽重,原本还是可以正常面目示人。只是前些日子遇到了强敌,那丫……那强人无礼之极,设下陷阱,毁了我一根主要筋骨,重新铸骨耗了我不少精元,观瞻上便有点点阻碍了。”
眼看着这白骨狰狞之状,杨鸣与祈宁之俱心道:你这岂止是一丁点有碍观瞻?简直是不忍猝睹。
杨祈两人想法一致,互相一看,都从对方眼中看出笑意来。
颜李二人出自青空界的北方乌朔州,北地苦寒,不似中部几州繁华,门派亦少。八大门派的卓荦寺虽亦在乌朔州,却是佛门净土,清简无欲,连带着乌朔州一带风气都是粗粝简朴。故他二人亦是一味苦修,无甚闲情,更少与大派子弟往来。
出乌朔州后,他二人吃了不少苦头,亦长了不少阅历和心眼儿。他二人确实是苦战魔门而负伤南逃,自认本是卫道正义之师,为苍生而战,却孤立无援,未得多少道门的相助,连当初鼓动他们的一伙修士都由热转冷,搪塞推脱责任,颜李二人心中不免添了许多愤激不平之气。尤其对于名门大派的高高在上与强大资源,心里满满的都是艳羡与不服交杂,反而生出一种清高的鄙夷来。
这些名门子弟,个个光鲜亮滑,也就是摆设起来好看些罢了。
颜姓修士心眼要更活一些,他一直在暗暗观察,见杨鸣与祈宁之言行默契,眉眼间又有些勾连,便觉着这对年轻男女难免有些你情我愿的暧昧。
有情便有弱点,便好拿捏。
想到这里,颜修士悄悄传音给自己白骨师弟,嘱意他记住这一点。
他也不是要坑这俩小年轻,毕竟人家师长还在外面,过分了只怕人家要打上门来,只是,小小的便宜还是可以沾的,要按着他的心意来一回就是了。
“两位前辈为维护青空界道门大业付出若许,晚辈深感佩服。若前辈处境困难,晚辈可帮忙向鄙宗门求援,延医问药必是无问题的,说不定还能为前辈争取到灵气充足之地疗伤。若两位前辈许可,晚辈这就回转禀报宗门师长。”祈宁之施了一礼,说得很诚恳。
杨鸣虽未补话,眼中的赞同的意思亦很明显。
“两位小友有心了。”颜修士呵呵一笑,拈着胡须点点头,“我二人自有秘术传承,这朱宸州地气特异,于我二人伤势颇有益处,反不宜挪动,就不往他处了。”
祈宁之正听得点头微笑,又听对方忽来了句转折: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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