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也有大小论道会呀!这里就这么香?”
“这是四家么!青空界占了一半天了!听听别派的论道,新鲜!天天和你见面,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得大差不离!这是和其他门派论道!你不觉得触动尤其大吗?”
纷纷嚷嚷的议论声中,只有玉台峰几人沉着脸。
墨川真人一挥手一道无形的护罩放出去,四周立刻安静了下来,外面的声响都消失了,内里的动静也透不出去。
米珠心里一个“咯噔”,她垂着头,貌似老老实实,心里却在不住盘算:墨川师叔是个老实人,魏臻和时珂也不是落井下石的,怎么说也没有弄出什么严重后果来,相反,还成全了那丫头!只要自己态度好,李幼蕖那丫头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师叔,弟子知道错了!请您责罚!”还未等墨川开口,米珠抢先一步,“噗通”跪了下来,腰背弓伏,手掌前额都贴到了地面,衣摆散开,像是尘埃里开出的一朵柔弱小花。
倒把墨川惊了一下。他待人宽柔,极少令弟子行大礼,米珠这样将姿态摆得极低,他反而没法再进一步苛责。
“那你说说,你错在何处?”墨川硬起心肠来问道。
“弟子不该在神剑门挑衅的时候,把李师妹推出去。”米珠低眉顺眼地承认,语调低而清晰。
墨川听她老老实实认了,面色稍缓,米珠虽低头不见师叔脸色,却未听到上方有什么动静,料得自己的态度生了效,心头定了一定,接着往下道:
“其实,弟子是真的不忿神剑门那几人太过嚣张,听他们出言辱及我上清山玉台峰,真是一个忍不住。可是,我自己去应战又没多少把握,若落败了,不是更予人口实?
“于是,弟子一时胆怯,想起李师妹剑法灵性皆高出我们几人,又是正宗的白石真人传人,她去应对,不仅名正言顺,还更多几分胜的把握!
于是,弟子便……”
“于是你就推了幼蕖师妹出来!”魏臻接口,着实有些难过。他希望,也一直这么以为,玉台峰亲如一家。小米的私心如此明显,他却现在才知道。明明以前唐云师姐就明里暗里提点过他,他却没入心,甚至还觉得师姐想多了。现在真是后悔,自己果然脑子不行。
魏臻自觉他有将米珠拉回正道的责任,玉台峰的大师兄吴祯与大师姐唐云不在此,弟子中他年岁资历最长,理所当然地要挑起教导弟妹的重担,于是真心实意地一番劝诫:
“你可知道,幼蕖小师妹毕竟才筑基未久,平日里练剑你也看到也对过手的,她剑术上有天赋不假,可年岁未足,修为有限,来上清山之前又伤了心神经脉,才调养好了些!比试阵法又极耗心力的!而且,我们师兄师姐都在,哪里就要把小师妹推出去顶缸?
“还有,其实不是因为你推出去的是小师妹我们才生气。你多半要怨我偏心,你可知道,你推我、推时师弟出去,我也一样生气!不是在于你推的谁,而在于你这临阵脱逃又偷梁换柱,为了逃避断剑输场而推卸责任!师伯怎么教导我们的?我们玉台峰的人,修道修剑,道在于坦荡自然,剑在于无畏无惧!你这样畏缩心机,哪里像我们玉台峰的剑修?”
魏臻一气儿说了许多,米珠心里暗嗤道:都说魏臻口拙,怎么为了他的幼蕖小师妹竟然能这般长篇大论说出来?
听得魏臻说“不管推的是谁”,米珠更是不甘不服:所以你就准备眼睁睁看着我上去被人断了我的之华剑?你又怎地不挡在我的前面?
想虽如此想,话却一个字也不能驳,米珠自然不傻,只将泪珠儿滚得满面都是,哽咽点头,削肩耸动,一个字儿也不再辩解,看起来确实是愧悔已极。
米珠往日娇俏伶俐,笑语如珠,是玉台峰最最可人疼的一朵解语花,墨川与魏臻几时见过她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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