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不知道这位善从师祖今儿抽的哪门子的风,先是故意为难,现在又阴沉着不说话,呸!心思简直比单了几百年的老姑娘还难猜!
两名值班弟子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俩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向后滑了两尺,尽量不出现在主要画面,同时不影响看戏。平时守镜何其单调何其无聊?几十年都每个新鲜事!今儿这场景,不管最后玉台峰能不能用到神镜,都值得看!值得给大伙儿吹一场!
“善从师祖……”
幼蕖及时打破了寂静的僵局,好意提醒着貌似没有反应的善从真君。
“既然神镜认可……”善从牙缝里不甘心地挤出半句,顿了下,接着又挤出半句,“便照神镜的意思罢!”
话音未落,人已拂袖而去。
两名值班弟子呲着牙花子,笑又不敢笑,一人手撑着墙努力平复起伏的肚皮,一人捂着半张脸,手抖抖地指向大地绎镜,示意玉台峰两人自便。
唐云压着笑,扫过值班弟子抽动的嘴角,丢过去一只小小玉瓶:“压压惊!”
惊是有的,但不是需要压的那种。善从真君虽然性格古怪,却并不是暴戾的人,上清山也从来不许师长苛待弟子,故而两名值班弟子倒也不怕被迁怒甚至封口。
唐云身为玉台峰大师姐,做事就是令人舒服,这瓶子丹药作为“压惊”的小小补偿,收得就顺理成章了,心里一丝儿膈应别扭都没有。
幼蕖将手按上镜面,微阖双目,将自己的所想渡入神镜,大地绎镜背后的老树干似乎略略伸展了一下,数道光影自镜面升起,上清山内门诸峰一一显现在神镜上方。
旋即,一个个明亮的光点在峰谷间闪现,或大或小,如星辰闪耀,光芒亦强弱不一。
“哇哦——”两名值班弟子不出声地在心里惊叹了一下,最近筑基的弟子这么多啊!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俱是欢喜。筑基弟子越多,意味着宗门的后备力量越强,他们身为上清山弟子,自然是与有荣焉。
他二人每隔几日便来守护神镜,此等景象按理说并不陌生,可也正因为不稀奇,故而都懒得关注了。而且,借用大地绎镜的弟子很多是为了推演阵法等等,只为察看筑基景象的,还没怎么遇到过。
这位师妹果然用心!
咦?这位师妹是初次来?怎地用起大地绎镜来如此熟练?
看来还是玉台峰的大师姐唐云教导有方!
两位弟子自动在心里补出了许多。
那一厢,幼蕖正将心神沉浸在大地绎镜内,细细地去感知神镜所显现出的每一缕灵气的变化,尤其是光点最明亮的几处。
神镜不可能将每人的具体情况都探查显现出来,但外在气机流动与天地间细微涌动是可以感知的。
有的灵气是点滴汇聚而来,却涓涓不休,有聚沙成塔之势;有人的筑基却是大开大合地搅动灵气,“哗”一下猛然吸入,不过后续也便结束得极快;还有几股灵气如百川到海,奔流畅快又绵绵不绝,下方竟似无底洞一般悉数承纳;嗯,还有一处,对灵气甚是挑剔,竟将不少灵气排斥在外,精挑细选地选了一些吸入……
由是种种,皆有存在,如花有百态,竞放千姿。
果然是大宗门,大气象!
灵气汇来的轨迹,万物的变化,上清山气象的辅助围绕,皆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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