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砄轻轻将一枚小小的木牌并一枚竹简搁在案几上。
洗砚下意识掏出脖子上挂着的另一枚木牌。
这木牌自他生来就挂在脖颈间,绳长只堪一颈之围,怎么也取不下,当初应是以秘术戴上,刀剑难断。
木牌坑坑洼洼,暗淡无奇,已看不出本来颜色,但是两枚木牌一照面,就互相映发出淡淡光晕,果然原是一组配套的旧物。
洗砚有些恍神,多少年来,他一直视凌砄为父,在少清山过得自在无忧,幼时的孤苦凄惨一扫而空,不比有亲爹娘在身侧差。
虽然凌砄并未向他隔绝他父母的消息,但是他对记忆里的父母印象只剩下两个模糊的影子。
此际骤然念起,心中不免涌起一阵伤感。
“……你与采珠成婚,总要去拜祭一下父母。”
凌砄的前几句话洗砚未听清,后面这半句他却是抓住了。他猛然抬头,见师父正含笑看着他,师弟师妹们个个嘻嘻哈哈,一脸喜气。
这是?
师父是答应了他与采珠的事吗?
直到腰侧被身边人轻轻捅了一下,洗砚才回过神来。
采珠正一脸羞红,嗔怪地看着他:“你傻啦?凌师父说……”她羞得说不出口,轻跺了下脚,“你怎地不说话?”
“哦,是,弟子遵命!”洗砚顾不得前面师父说什么了,总之是好事儿!哈!都说到成婚啦!
“那你们明天收拾一下,后天便下山去吧。”
这么快!
不说洗砚采珠,就是如松等人,也觉得有些惊讶。
“你们两情相悦,难道不想早些结了良缘?那,干脆再等几年?”凌砄板起脸,眼神却做不出威严的样儿来。
“想的!弟子想的!”洗砚脱口而出,而后才意识到自己表现过于情急,面上一红,好好儿行了个礼:“谢师父成全。”
难得见到稳重的大哥这般窘促,弟妹们齐齐笑倒。
幼蕖守玄更是添乱起哄:
“姑姑,别应他!他看着就不诚心!”
“就是,这么不爽快!”
采珠粉面羞红地给凌砄福了一福,回头横了闹作一团的小九老八一眼,眼含警告。
“呜呜……姑姑好吓人!”
“呜……姑姑心已经不在我们这儿了……”
“唉,岂止姑姑的心,大哥的心也早就不在我这了!”
幸好凌砄及时止住几个小的胡闹,不然估计明儿早晨大家都没早饭吃了,瞧采珠姑姑的后槽牙咬得,腮帮子后面都纹起来了。
“绿柳浦秘境马上就要开了,那大哥不是赶不上了吗?”云清有些疑惑。师父前两天突然说要去上清山讨几个名额,带他们几个筑基了的弟子进绿柳浦探一下。
那可是师父成名的绿柳浦啊!
哪个弟子不想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