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师妹。”周婧围点头一礼,待好生将此物收起,才转身回了莲台之上。
她未曾胜过裴白忆,二人之位便也因此不得变动。
只是周婧围后,便该轮到裴白忆向上夺位,她才胜得一战,正是叫众人大声喝彩的时候,如今又是注目于此,众修士心中,都已在猜测她会选谁作为对手了。
“若是求稳,向上进个一两名那也是够的。”
“可这裴白忆一连战胜两名法身真婴,还都是正道十宗弟子,这难道不是意味着她还有余力未出?天下剑修大多狂傲,难保她不会择一强敌!”
似这般的议论声如同海潮翻滚,终不得半分止歇。
裴白忆闭上双目,就地盘腿坐下,欲将体内气息恢复至全盛之际,而旁人作何想法,却是完全不在她考虑之内。
“师叔祖以为,她会选谁?”许乘殷暗含嘉赏地望了一眼台上之人,在裴白忆登台之前,许乘殷都还不知太元道派内,竟还藏了这样一位不亚于大千世界顶尖天才的弟子。
同是太元弟子,姜照与吕案昇都是与池藏锋一般,早已在宗门内有了名声的人物,便哪怕放在昭衍仙宗,也有不少人听闻过此二人的名姓,所以许乘殷并不为这两人觉得惊讶,更不以此为出乎意料之事。
她以为,裴白忆与关博衍却是有些类似,皆是从前不显,随后一鸣惊人,看显露出来的实力,甚至比一玄、云阙那几名天才还要强上几分,比池藏锋、姜照之流,自当是这样的天才更让人觉得惊异。
“……关博衍?”
才在许乘殷心里晃过的名姓,如今又从亥清口中听来,她眉睫微动,竟是发现亥清的语气,少见地带有几分犹豫。
对方猜测裴白忆会做此选择,却又并不确定自己的想法,许乘殷双眉一皱,垂首问道:“师叔祖有何见解?”
“非是我的见解,而是莼儿的想法。”提起爱徒,亥清稍显冷峻的脸容上,也不觉露出一丝柔和,“她与关、裴二人出自一界之中,故与这两人也都有些交情。
“下界有人族三榜,如我界风云榜般,只录得百个名姓,关博衍曾为渊榜榜首,裴白忆则不得已屈居次位。两人屡次交手,总是后者输多赢少。假若我是那裴白忆,自是要在今日,在万众瞩目之下,将曾经打败过自己的人踩在脚下的。”
亥清性情率真,贯是直言不讳,她平生多次邀斗强者,愈败则愈战,愈战而愈强,直至同阶无敌手,才敢号称境界第一人。
在她眼里,只若败过,就一定要寻了机会胜回来,所以今日也便猜测裴白忆,会选择关博衍作为对手。
而关博衍的排名,又正好在她上头两位,此意味着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并不明显,挑战对方于裴白忆而言,显然是有一定胜算的。
赵莼端坐莲台,从她的方向,只能看见裴白忆稍显瘦弱的背影。
太元弟子喜爱鹤纹白袍,裴白忆不重衣着,今日亦是如此打扮,她将墨发尽数束起成髻,露出修长纤细的脖颈,颈边领口上能看到细密的、黑白相间的仙鹤纹,略显急切的风焦躁地刮过,将她的衣袍吹得鼓动起来。
赵莼的目光忽有些怅然。
自天剑台后,已然过去有许多年。
那时的裴白忆于她而言,强大得像宽阔的山脊、壮伟的江河。
而长路漫漫,诸君皆是行客。她如今已是走到了很多人的前面,所以再看裴白忆时,却已不会为此人的强大而动容。
出现在她眼底的,只是那一根瘦削而挺拔的脊梁。
赵莼忽然一怔,先前的猜测顿时化为乌有。
……
气息渐平,裴白忆从入定中醒转过来,她利落起身,未做任何犹豫的转过身去,目光从未在旁人身上停驻片刻。
“赵莼,你可愿与我一战!”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仿若一石激起千层浪,亦不只是风云榜真婴为此感到瞠目结舌,就连观战之人中,也有许多外化、通神期修士感到不解。
“她这是何意?同是剑道修士,那赵莼比她还要更胜一筹,适才能从鬼云魔张秀手中将她救下,裴白忆又如何有把握能够战胜此人!”有太元长老怒而起身,怨怪裴白忆行事鲁莽,过于我行我素。
“赵莼与她有旧,纵是不敌,定也不会出手伤她,”周磐却是稳坐如山,淡然捋须言道,“若能从赵莼剑下学到一二,也不失为明智之举了。”
听殿内长老意见相左,萧应泉倒是不置可否,只眼中光芒冷了下去,叫人瞧不出喜怒如何。
而比起亥清的讶异,赵莼却显得十分从容。
她遥遥望着裴白忆,轻笑道:“在这之前,我都以为你会选关师兄。”
但在那一瞬间,在她看见急风拂过裴白忆背脊的一瞬间,赵莼收回了这样的想法。
闻听此话,裴白忆竟是认真地想了一想,应答道:
“我与他一直是很近的,但我和你,却只会越来越远了。”
很爱大鹅啊我(所以这是谁取的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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