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div>许真人一张霜气横秋的肃穆面容,其上难辨喜怒,更不叫寻常人从中窥出窥出惊诧。
赵莼所觉,唯有瞬间的迟重,自面前老妇周身现出,而眨眼后,那唯一的异感亦消散不见了。
“小友洞察秋毫,独出手眼,只是老身不知,何等事情才谓乎有趣?”
她眼皮耷拉,抬眼有若审视一般,抿唇见赵莼挺拔身姿,心中亦渐渐落下猜测。
“自是轻易不可告人之事。”
得了答复,许真人却是巍然不动,唇角直平:“天下修士各有秘密藏于心底,既不可告人,又怎能容老身指点说道?”
“真人此言差矣,”赵莼漠然摇头,“若益害仅加诸自身,自当为秘事,可若益害有别,修士从中得利,而损天下人者,隐其秘辛便无异于助纣为虐了。
“真人堵得住自己的嘴,难道来日还堵得住攸攸众生之口不成!”
“好一个攸攸众生!”
自她身上猛然腾出一股惊人气势,便是先前佝偻瘦弱的身躯,如今也显得魁梧壮健起来,许真人面色极其冷肃,周遭气息仿若霜冻般迟凝,使得赵莼不得不连退数步!
此般情形下,赵莼亦暗自握紧手中玉符,作蓄势待发之态。
她不晓许真人底细,来时也防备着许家或与与鸣雷洞暗中勾连不清这一可能,手中玉符正有示警之用,为昭衍真传弟子出行在外必带之物,在危急时刻捏碎,身处周遭的门中强者会迅速赶来搭救,以解弟子之患。
而鸣雷大泽中虽无昭衍强者,却有青阳上人在,当日既是他亲手将赵莼领入伏琊洞府,便不能令其在这府中出事,故而一旦瞧见此独属于昭衍仙宗的示警征兆现出,就定当会出手阻拦!
只是这样的话,打草惊蛇便是必然了。
不过宗门亦可凭着许真人肆意攻击弟子这一由头,对许家与鸣雷洞详探一番,与赵莼而言,倒也不算筹谋落空。
如此惊人气势,自也引得外头的许尚兰母子心头慌乱,连忙叩门急问道:“母亲,可是发生何事了?”
赵莼两眼微眯,却见许真人霎时振袖将气息一收,冷然凝望她道:“无事,你且在外候着。”
房中一时静默无言。
俄而,许真人身躯复而佝偻下来,仿若苍老十余岁:“老身修习命理,悠长岁数折损至今,不过还剩旁人的零头,自顾尚且不暇,又哪有精力去管那攸攸众生?
“你这小辈,不晓得伏琊的手段,若非老身于他有用,只怕早已得了个神魂俱灭的下场,便到了如今,也不肯让老身安度晚年,圆满坐化么?”
没了归合期修士的气息压制,赵莼身形一整,唇角竟带了两分笑出来:“真人若怀此念,就当早与伏琊行勾结一事,可您没有,这其中固然有忌惮之由,可亦能显示,真人心中还有正气留存。”
“你不必讲这些虚的,”她颤颤巍巍地转过身去,语气染上沉重的惊惧,“老身不与伏琊勾结,一是他并不晓得老身觉出了异处,二是……老身实在是怕。”
即便未曾亲临过当年的事,但在师门代代告诫下来的凝重神情中,许真人仍能构想出昔时的惨烈景象:“旁人都以为定仙城有五大尊者坐镇,地位稳固无忧,连外界宗门都不敢插手其中,可只有我等知情之辈,才清楚今日安定景象,不过是虚妄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