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敏也跟着笑了:“永田理现在是拿了一幅假的《墨竹图》、一个假的六桃过枝碗、一个假的玉山子。对了,之前还听你说过,他手中有用金水浸过的青铜器?他那么期待参加一次正式的雅集,必定不会再拿没有把握的东西出场。这样算来,他想压武藤一头的话,就只有那只青铜簋了。”
听着纪敏细细数来,就连徐希都觉得永田理有点可怜:折腾半天收了一堆破烂东西!也难怪今天知道那个玉山子是假的后,一下就气成了那般模样,换成任何一个人有他那倒霉经历,只怕也得气得当场跳脚开骂。
纪敏向来是个想到就去做的直爽性子,这里与徐希说定了主意,马上便起身告辞就往外走。
盯着那个干脆果决的背影,徐希心里却莫名一抽:若是有哪怕一丝丝可能,他也不希望纪敏去面对武藤,或者说……不希望她再去面对任何日本人!
徐希不由得在内心升起一种奇怪的想法:把纪敏护在身后,宁可自己面对这世上所有的艰难险阻、狂风骤雨!
当他想到这里时,突然感觉后脑冰凉,又一下清醒过来。之前的想法浮出脑海,让他自己都怔了片刻,左思右想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如此想法。
不过他倒是能确定,自己刚才那些想法都是源自内心最真实的体现,而不是什么脑袋一热的混账主意。
“少爷,纪少爷不是那种愿意安住在金丝笼里的雀鸟,是注定要翱翔九天的凤凰。”不知从何时起就站在了徐希边的徐云良,看到自家少爷望着外面发怔的表情,多少也猜出了他的想法,当下便出声提醒着他。
这句话倒是点醒了徐希,他也是愣怔片刻才不由苦笑一声:“没错,嘉泽她……便是一般的男人都比不过她,又怎么会安心呆在后宅里无聊度日呢?更别说她身上还负着血海深仇。”
现在看来,能获得纪敏真心相待之人,必定是与她一起肩并肩战斗过的同伴,而不是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强留在后宅做那笼中金丝雀的男人。
想到这里,徐希脑海中莫名又浮现出了洪文博的身影,不禁叹道:“洪先生……把嘉泽教得很好。”
或者该说,共产党真如纪敏所说,是一个引人积极向上,为国为民的政党,所以才会近朱者赤,让身为党员的纪敏也变得如此之好:“云爷爷,我现在对共产党越来越好奇了。我……很想了解一下他们。”
其实此厢中不止是徐希,徐云良也在这些天的接触中,对于这个不同于平日里见到的政党的共产党有了些好奇。但他的沉稳性子注定了,一开始只会静立在旁默默观望:“总会见着的,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
话到这里,徐希倒是想起另了一件事,转头对徐云良问道:“不知道洪先生出事的消息传回去没有?那面会不会再派别的人过来与嘉泽联系。”
像纪敏这样的人,一旦与上线失去了联系,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那心真的是悬在半空中无论如何都踩不着地。
可他们终究还是局外人,再想也是束手无策,一切只能看那边怎么安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