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再见到画时,它已是成了偷梁换柱的工具。
徐希忍不住心中暗叹不已:本以为日本人在知道这幅画是假的后,恼怒之下会将它撕毁,却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大圈,竟然又回到了他面前。
打量了一下眼前画后,徐希这才把它平铺在案上,用滴砚往砚台滴了些水,又到一旁的书架取下来一个黑檀木的盒子,一打开,里面竟全是用过的古墨。
细心的从中挑了挑,徐希捡出一方明代的古墨,在砚台上缓缓研磨起来。
他一边磨墨一边和案前的两人解释道:“这幅画用的是上好的宣纸,墨用的也是古墨。想来当时的画师并没有想过做伪,否则这个成本也太高了些。”
对于这一点,当初陈达修也说过,所以永田理听后连忙点头:“所以光庆你这是……”
“在中国的文房四宝纸笔墨砚中,虽然只是一个墨字,却也分新墨旧墨。”徐希示意永田理拿起桌上自己平日里用的墨,然后将自己手中还剩小半的墨递了过去:“分开看不明显,但是放在一起可以看得出来。你手中的新墨有些发灰,而我手中的旧墨纯黑厚实,又因为旧墨陈放的时间久远,所以自身就有一股古朴淡远的墨香……”
就这样,徐希拿回墨块,低着头一边缓缓研墨,一边将新墨与旧墨的区别一一说来。
永田理平日里哪听过这些,现在见徐希愿意说,他更是恨不得拿个本子记下来。而徐希说完后,手中的墨也已时研好,取下一只长锋狼毫泡在水中,待笔吸饱水,徐希持笔舔墨,提手欲落笔。
一旁的纪敏看到他这架势倒是乐了,开口半是揶揄半是提醒道:“宗徽宗的瘦金体可不好写,光庆你悠着点,别写坏了永田先生这幅画。”
徐希倒也没受纪敏的影响,略微一顿,当即屏息凝神在纸上径直写了起来,只见落笔之处,字迹瘦挺爽利,侧锋看之如兰如竹,但纵观整体,偏偏又是笔法犀利、铁画银钩,果然不愧为“瘦金”二字。
当最后一笔落下,徐希罢手缓缓吐出一口长气,把笔搁会笔山之上,直起身打量了一下,又退后两步再观。
至此,他眉目神态之中,终是显出了几分满意之色。
不仅是他,永田理与纪敏站在一旁看着这字,也不由地连连点头叹道:“这一手瘦金体,可谓瘦而不失其肉,铁画银钩,其字尤可见风姿绰约之处,倒是得了宋徽宗几分精髓。”
显然徐希对自己这字也很是满意,接过徐云良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手才说道:“还好,总算是不辱所托。永田君,我的润笔费呢?”
本来还沉浸在对书法的欣赏之中,突然听到徐希开口讨要润笔费,永田理怔了一下,然后冲着徐希笑道:“就猜到你会开口问我要,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说完,他返身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盒子递向徐希:“前些日子,得了一个玉山子,看着还不错,便给你拿过来了。”
徐希打开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有些哭笑不得地对永田理问道:“永田君,你这玉山子,是怎么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