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徐希又不自禁怔了一下,不过他也没理会更是没搭腔,硬生生把这杯撒了大半的热茶灌进了永田理的嘴里,人更是不住抱怨起来:“别以为我全听不懂,八嘎是什么意思我还是明白的。”
“你骂我也没用,喝了就缓过来了,又不是毒药!”
或许是被热茶烫到,亦或是这浓茶确实是有醒酒的效果,过了片刻,仰躺在椅子里的永田理终于不再抱着沉重的脑袋,放下双臂他抬起头有些迷茫地看着徐希,嘴里发出如梦呓般的细小呻吟声:“光庆,我怎么在这里?”
“我把你拖进来的,不然你就得在外面和那群白衣服打起来了。”徐希拖过张椅子,大马金刀坐在永田理面前,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叹道:“之前我们怎么说的你全都忘了吗?”
“可是他们说得太气人了,你都不知道他们怎么……”
不等永田理说完,徐希眼睛忽然亮了起来,脸上挂上了抹冷笑打断道:“跟一群马上要上战场的人计较什么呢?正所谓刀枪无眼,说不定今天他们骂你骂得痛快,明天一颗枪子就把他们送走了。你要做的,是留下来!是活下来!只有活下来的人才能笑到最后,死人……就让他们得意这一阵子又如何?”
一说完后,他又冲着听了这番话,眼睛都不自觉睁大了三分的永田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这么说帝国的军人,是不是不太好?”只不过,他的眼里只有满满的捉狭之意,可没含半分歉意。
也是托他的福,永田理的心情总算是好多了,他摇了几下发晕的脑袋,不禁双手又撑住沉重的额头,控制不住地低低呻吟了几声才冲着徐希抱怨道:“这酒混着喝真难受。”
听到这没头没脑的抱怨,徐希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我又没叫你混着喝?本来这些酒就是润个喉,就算喝多点也只是微醺不会醉,你瞅你刚都恨不得拿起坛子直接灌了好吧。”
一听徐希提起刚才,想到场上那些该死的海军马鹿,永田理心中又是冒起一股邪火,猛地拍了把桌子,张嘴一大串日语又骂了出来:“他们海军又有什么可傲的?等到陆军把整个东南亚全拿下来,他们就全得划船去太平洋打渔!”
徐希挑起眉毛不满地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提醒道:“你再在我面前突然说日语,信不信我不管你了?”
很明显,他对于永田理明知道自己不懂日语,还老是蹦出日语这种行为也是积怨已久了。
永田理这才反应过来,他拍了下脑门,龇牙咧嘴地嘿嘿笑了一下,赶紧换回了中文:“平时说中文比较多,但今天跟他们说太多日语了,又喝了这么多酒,脑袋一下转不过来,光庆你还请多担待。”
得,担待这个词都出来了,徐希还能再说什么?只得是摇摇头满脸无奈的开口提醒道:“差不多了,出去吧。你在这儿怎么也算是半个主人,离开太久的话,太失礼了。”
有他这句提醒,永田理也不敢再赖在休息室里,赶紧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徐希一起走了出去。
这两人刚一出去,永田理马上就被一个遍寻他不着的陆军同事给拽走了。看见那手中被硬塞进去的酒杯,徐希忍不住轻抚了一下额头,心中暗叹只怕他这位朋友今天是别想再竖着出去了。
其实,徐希内心深处也明白,永田理还是对他不放心,刚才那些酒确实是有些混,量也有些多,但不至于让永田理醉到那种程度,什么在泥里和虫子打交道这种话,只怕是永田理故意说出来想要试探他的。
若是徐希听得懂日语,以他的性格必定会大发雷霆;若是听不懂,则只会抱怨永田理又在说他听不懂的话。也得亏是徐希他早就做好准备,对于刚才的情况也算是应对得当,永田理这才暂时放心了。
看着又在人群中觥筹交错犹如穿花蝴蝶般的永田理,徐希嘴角噙着笑,眼底的温度却是降入冰点:这位“好朋友”心思……还真是深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