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爷。”
信不长,可以看得出这位刘老板已是尽力做到措词文雅,只是文字拼凑的实在让人难受,一副画虎类犬咬文嚼字的模样,让徐希看得哭笑不得。
不过总而言之,这封信的内容就是为上次的误会道歉,并在城北某处书寓备下了薄酒,请徐希赏脸品鉴。
按下手中信笺,徐希摇了摇头哭笑不得:先不说徐家对外是宣称家主徐文柏身故,这衣冠冢下葬还没三天,便是平日里,徐希也没往书寓里跑的爱好。
这位刘老板做事,还真是……
摇了摇头,徐希本想写封信回了,可想想刘老板那性格,怕是也看不懂信中的委婉推辞,他索性直接吩咐小厮道:“礼物收下,就这么跟来人说,上次的事只是误会,徐家不会计较。至于刘老板的宴请,因我重孝在身,暂时不能去那欢娱场所,替我谢谢他的好意吧。”
小厮应了一声,赶紧的跑出去传话去了,倒是徐希站在原地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若是刘老板想要道歉,当初事情澄清后,便可以道歉了,即便不方便上门,写封信这事也就过去了。
希夷阁在天津卫这么多年,不至于为了这种小事与客人斤斤计较,更何况当初刘老板承诺了段先生修堤坝的银子,并没有少给,徐希就更不会与他计较了。
可这都大半年过去了,对方突然来这么一封信,这后面藏着的目的,就得好好思量思量了。
徐希坐在书房里想着事,连徐云良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而徐云良也已经从小厮嘴里知道刘老板的人来过,现在看到自家少爷发呆,自然知道他在思虑的是什么事:“少爷,信已经安排人送过去了。”
听到声音,徐希才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连忙抬头看向徐云良招呼道:“云爷爷,您回来了。”
徐云良应了一声后才劝道:“少爷不用担心刘老板的事。不管他有什么想法,在现如今的天津卫,我们希夷阁自是没办法……”
正说着话,外面突然一声炸雷响起,天色一下就暗了许多。
看样子,这场雨终是要下下来了。
徐希心头正想着,密集的雨声便从屋外传了进来。
听到这雨声,徐云良皱着眉头停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今儿个永田先生也说了,最近待在家里少出门。少爷您有重孝为由,也可以婉拒很多事情,所以不用担心。”
徐希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看向窗外:“这雨,怕不是好现象了。希望……去年修的堤能管用些。”
急雨虽说在天津很少持久,但是看这雨量,依着他在天津卫长大的经验来看,只怕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是绵绵细雨了。
天津地处九河下梢,再加上地势低洼,极容易积水。这九条河给天津带来了繁荣,也给天津带来了水患,便是在徐希这记忆中,几乎每年到这个时候的雨水都会非常多,洪水涨涨落落都算是平常事。这其中最怕的是决堤,一旦发生整个天津便被淹得如泽国般。
介时…….无数老百姓都会流离失所。
之前一直没下雨,还以为今年能侥幸躲过去,可现在看来……情况并不像他所想的那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