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他这句话打底,大家心情也都不好,没再过多追问,便纷纷上了家里跟来的马车径直回了城。
到了城中,在徐家小坐片刻后,段先生和那老板便告辞了,只留下梅先生和纪敏还坐着不动。
见不相关的人都走了,梅先生这才咳了一声,开口把话挑得半明不明得问道:“光庆,我看今天棺材里的经幡是赵家的手艺吧?”
徐希闻言愣了一下,然后便摇了摇头笑了一声。他心知这点事瞒不了梅先生,连忙承认道:“确实是赵四娘的手艺,梅先生也知晓?”
没好气地瞪了徐希一眼,梅先生站了起来:“我有事要单独和你聊聊。”
偏厅里早仆人们早就退了下去,徐希也没打算避着纪敏,四平八稳得坐在椅中伸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梅先生,您先请坐,这里还有嘉泽一些干系,不如我在这里一并说了吧。”
一听纪敏也有份在其中,梅先生倒是有些奇怪,他重新坐了回去摇晃着脑袋催道:“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有什么说法。”
看了纪敏一眼,见到他点头同意后,徐希这才将衣冠冢的事一一说来。
细心听完了的梅先生禁不住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两位年轻人,心里暗叹不知该怪两个孩子胆大包天,还是该赞他们义薄云天。
竟然敢冒日本人之大不韪,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为德贝勒一家做这衣冠冢!
而纪敏也对徐希的细心暗自感慨不已,还好徐希昨日做了安排,不然今天徐家上下,只怕是……全要吃了枪子。
知晓事情经过后,梅先生也就安心了,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转向门外负手背对两人长声说道:“今日过后,好好在家呆上三五日,等贝勒府的风头过了再出去。”
明白梅先生这是在后怕,也是在担心自己,徐希赶忙起身恭声应道:“是!”
梅先生转身看到纪敏还像个无事的人一样坐在那里喝着茶,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又提高了些许调门斥责道:“还有嘉泽你也是,今日里回了钧竹轩后,好好的待在家里把纪管家的后事料理清楚!回头我再给你寻个可靠能干的人盯着,免得你们两个又胡闹。”
知道梅先生也是关心自己,刚才坐着不动的纪敏赶紧站起来行礼:“我已经托朋友去寻管家了,说是过几天就到,不敢劳烦梅先生。晚辈在这里谢过先生好意。”
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纪敏一通,确定他说的是实话不似在诓骗自己,梅先生这才点了点头:“行了,没什么事我也先走了。日后你们两个人行事都谨慎着点。多揣着个小心,少犯错就是保命之道,有什么事如果拿捏不住便谴人去找我。虽然我无权无势又无银钱,但替你们出个主意还是可以的。”
徐希一叠声再三保证着,终是哄走了梅先生,回来时候看到纪敏也是一副被训怕了的模样,两个人对视片刻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纪敏笑罢也站了起来:“此事已毕,我先回了。如果有事,到钧竹轩找我便是。”
“好,得空了,我们两个去燕来居喝上几杯。”
能与纪敏关系变得如此亲密,徐希内心也是欢喜不已。毕竟在天津卫与他聊得来的同伴很少,年纪相仿的就更少了,能有纪敏这样一个知心知底朋友,他自是开心的。
纪敏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徐希特意叫过小伍叮嘱了几句才目送他们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