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往日里,没有我们开口,你们两个孩子除了年节日外,便再没登过门。本以为左不过是些生意上的朋友,却没想到你们两个都想着为我们府上留下一丝血脉。先不论这事成与不成,老身我先在这里谢过嘉泽你了。”
面对福晋的一礼,纪敏与之前来此的徐希同样不敢受,连忙侧身闪开,然后又上前把她搀起说道:“福晋,小子冒犯,说句高攀的话。家父当年说过纪家与府上关系匪浅,我也一直以子侄的辈份待您。现在眼瞅着您府上出事,只恨我实力不济,无法护得您全家周全,便是贵武……”
福晋摇了摇头没有让纪敏再说下去,对身边丫鬟稍点了点头,丫鬟会意地离开此处,不多时便从内间捧出个紫檀木的盒子。福晋接过后将它打开递向纪敏:“我心知这会子拿钱给你是拂了你的好意,可是在现如今……便是你有门路将孩子送出去怕也得上下打点。这些钱,就当是为那孩子花的吧。”
本来还想出言推辞的纪敏,在迎上福晋坚定的目光后,心知自己也是推辞不过,索性也不再客气,大大方方伸手接过盒子:“这些钱我记下了,如果有剩,我会替贵武存下来,待他长大,我自会寻办法送还予他。”
见纪敏这耿直模样颇有其乃父风范,福晋这才微笑点头夸道:“这才对,男人做事就要干脆大气!莫要婆婆妈妈学我们女人样子,这件事你可与光庆一同商量一下看要如何办,有什么要求,我们必当全力配合。”
“是!”
待送走了纪敏后,早就攒了一肚子话的小贝勒,扶着福晋回内堂刚坐下便迫不及待问道:“母亲,您为何……”
福晋轻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自己儿子:“虽说我们府上与纪家关系匪浅,但那毕竟是上一辈的关系,这么些年早就淡了不少,何况嘉泽这孩子去年才搬来天津卫。我知他敢在这个时候上门相助已是高义,但是……他与光庆终究是不同的。”
贝勒府与徐家乃是至交,再加上贝勒爷当初与徐希有过约定,所以徐希开口时,福晋要亲自跪拜;而纪敏开口要救贵武时,她便是用金钱来感谢。
这人与人之间……到底还是有些区别的。
做了这么多,也想了这么多的福晋,此时唯一希望的,便是贝勒爷与自己这一番计量,真能保下这府上唯一一丝血脉!
离开了贝勒府,纪敏与四喜坐在马车里,沉默半晌后终于是摇了摇头忍不住叹道:“这个徐光庆啊,胆子还真是大得吓人!”
眼瞅着他家的事刚了了,转个头又义无反顾的跳进了德贝勒家这个火坑里。
四喜在听纪敏说完贝勒府中见闻后,也是不由得咂了咂嘴:“这位徐少爷的胆儿也忒大了吧?他自己家出着事不说,施家的事他也插了手,现在又轮到德贝勒家……”
在纪敏的目光逼视下,她低下头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问道:“这贵武少爷要怎么救啊?现在我们两家外面,可是都有人盯着呢。”
这一点其实用不着四喜提醒,纪敏自己也是知道:两家外面都有不少人盯着,区别在于盯着徐希是在防着他携宝逃跑,盯着钧竹轩则是在保护自己。可不管是哪种目的,被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就如同灯笼光芒下的飞虫,总归是让人行动不便。
又想了想后,纪敏才敲了敲马车的车壁:“小伍,咱们出来时,我看到有马车停在了希夷阁,是你家少爷在店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