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佐藤那一脸期待和最后的失望表情,他可没忘记。本以为会是日后再起波澜,却没想到对方的后招就应在当下。
徐云良也明白这一点,可是眼前……
“老爷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瞅了眼满脸担忧神色的徐云良,徐希收回砸在桌上的拳头甩了甩手腕,缓缓摇头道:“用了之前在医院里医生给母亲降体温的法子,用酒精遍擦身体,体温暂时是降下来了,可是人还是没精神。”
话到这里,徐希更是恨佐藤恨得牙根都痒痒:“我就怕还会有什么……”
听到徐文柏情况不乐观,徐云良也跟着急了。眼前日本人就摆明了不让人来给老爷看病,可现在老爷身体这样的情况根本不容再拖下去,想到这里他像个热锅里的蚂蚁般在屋中来回转了几圈,才停下脚步凑回到徐希面前嘶声问道:“那我们……该咋办?”
这时的徐希也是无法可想,只能僵立着皱起眉头看向里面父亲的房间。饶是以他的急智,在此时也是拿不出任何办法。
“难道只能看着父亲就这么离开?”想到这里,徐希只觉得骤然降临的无力感像笼罩在身边的,腊月寒天的不冻海水,让他一时间四肢僵硬连带着呼吸都眼瞅着要停下来!
“光庆,进来!”
从里屋传来徐文柏的声音,把徐希从这种感觉中拽了出来。他几乎是无意识得应了一声,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赶紧地转身进屋,快步奔到父亲床前:“爹?”
这时的徐文柏脸色泛起桃花般的异样潮红,整个人也是像被抽了大筋般病恹恹得没精神,眼皮更是耷拉着抬不起,闻言只是略微抖动了几下,绽开一条细缝朝向徐希:“我没事,在家休息几天就可以了,可别让云叔出去了。外面……外面太乱了。”
跟进来的徐云良听到自家老爷神志不清了,都还不忘关心自己,扑通一声跪在床前,嘴巴张合了几下发出像是皮球漏气的嘶嘶声,眼泪更是如泉涌般流了出来,片刻之后才找回语言能力,扯着嗓子哭叫道:“老爷,我这条贱命死不足惜!可是老爷您的身体不能拖啊!”说话间,更多的眼泪鼻涕在他脸上糊了厚厚一层:“老爷,我答应过老太爷一定要照顾好您的,我……”
徐希见状,赶紧弯腰要扶起徐云良,却不想老管家此时早已哭的四肢酸软,他只得也跟着跪下用力把人揽在怀里,在徐云良耳边低声道:“云爷爷,您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爹他现在受不了这个!”
反应过来的徐云良连忙收起嗓门,抽抽搭搭地一边淌着眼泪,一边点头映带:“我知道了,我,我只是担心老爷。那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实在不行咱们就交出去,只要能换得老爷平安,就比什么都好。”
“不行!绝对不行!”听到这些话,本来没什么精神的徐文柏一下就急了,暴吼一声就要撑着身子坐起来,人刚起到一把就被徐希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扶住:“父亲!”
“光庆,还有云叔,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徐家祖训,不得与夷人作生意,不得将祖宗之物交于夷人!如果你们两个敢违背这个祖训,我便,我便将你们二人逐出家门,并以死以谢祖宗!”
本就是强打着精神吼出这些话,说到激动之处一口气梗在胸口,徐文柏猛地咳嗽起来。这一番咳,竟咳得他一口气如何都上不来,整张脸都泛出青紫色,吓得徐希和徐云良凑上去顺胸口的顺胸口,拍背的拍背,嘴里也是忙不迭的应下来:“父亲(老爷),您放心,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得了二人的承诺,徐文柏又缓了半天才顺过这口气,喉咙里呵呵作声地软软躺回床上,歇了片刻才叮嘱徐希道:“记住了,绝对,不许!拿东西跟日本人交换!”
说起此时,徐文柏又突然抓住徐希手臂,圆睁着眼睛对他问道:“你是用什么把我从佐藤手里换回来的?”', '”')